宋醒星痛不欲生。
早曾聽聞渡劫九死一生, 可他從未想會硬生挨下三道天雷。
進洞府之前,雲遙信誓旦旦地說練氣升築基很輕鬆就熬過了,他們會在外麵等他出關。
不是說一道天雷即可麼?
騙子。
五臟六腑無不抽搐, 意識渾渾噩噩之間,指尖觸到一點冰涼。
是一個小小的藥瓶。
是雲遙用過說有效的丹藥。
疼痛促使下,宋醒星立刻拔掉瓶塞, 倒出一粒丹丸就要往嘴裡塞——
丹藥在唇邊停下, 隻差毫厘便要進到口舌。
他連受三道天雷都疼痛難忍,雲遙可是接了五道天雷,以她為標準, 江知見和方溫月起碼要挨過四道天雷。
難道他們就不比自己痛嗎?
修真界常識, 等級越往上承受的天雷就越多, 疼痛就越難忍。
如果他省下了這枚丹藥,江知見和方溫月其中一人便不必忍受那麼多痛苦, 便能更輕鬆的渡劫成功。
想起江知見為自己受的傷、方溫月為自己熬的粥,宋醒星咬緊牙關,燙手似的將丹藥丟回藥瓶,他將瓶塞摁好, 將其用力丟到遠處,此後再也沒有拿起過。
主角團在暮夜等到天亮, 終於看到洞府門開, 一個白衣少年郎偏偏而出。
宋醒星是全書最美之人, 方溫月在此刻有了深刻認知。
和雲遙一樣, 他的衣衫被天雷破壞的破爛不堪,不得不換上江知見給的衣服。
他個子略矮一些,穿著衣裳寬大幾寸,風吹過便是人不勝衣的虛弱破碎感鋪麵而來。
水墨天色和雲山霧罩僅能成為襯托他的背景畫麵。
長睫被水汽打濕, 微微一顫望了過來,赤色眸子和唇角美人痣自成媚色,將宋醒星幻化為不世出的絕色美人。
好吧,方溫月承認用絕色美人來稱讚一個少年很奇怪,但她覺得沒有其他詞語能形容此刻的宋醒星。
來不及多欣賞美麗景色片刻,身邊兩個跳脫主角已經迎了過去。
左一個說:“小師弟你牛啊,練氣升築基都能招來三道天雷。”
右一個說:“小師弟你穿這身真好看,改天我再多拿幾件白衣裳給你。”
…硬生生把畫中仙變成了地上俗。
若是隻有一人還好,可若是變成雙倍,宋醒星便有些招架不住。
雲遙和江知見你一句我一句,生生把剛出關的宋醒星繞暈,不知如何作答時,方溫月一手一個把他們拽開:“行了,讓小師弟先休息一下,彆忘了,晚些還得去參加比試會。”
今日正是外門比試會日。
比試順序已於昨日下午公布,江知見和方溫月被安排在上午,雲遙和宋醒星被安排在了下午。
時間緊迫,在兩位主角的強烈要求下,剛出關沒多久的雲遙和宋醒星回了宿舍休憩,好整裝待發準備今日的比試。
現在主角團全是築基修為,不說能在外門橫著走,起碼無人敢隨意招惹。
雲遙剛出關又熬了夜,靈台確實有點混沌,草草打了聲招呼便回去歇息。
反而是宋醒星,在江知見和方溫月的再三要求,才打消了旁觀念頭,也回了自己宿舍休憩。
目送他們離開之後,江知見和方溫月才鬆了口氣。
原因無他,隻因他們的對手是周曉和柳天涯。
早些時候,江知見的天地牌裡傳來一則新消息,稱是有人退出比試,上午的對手略有調整。
原先江知見和方溫月並不會和他們對上,但在對手調整過後,便正好完美對上。
方溫月對周曉。
江知見對柳天涯。
你說這裡麵沒古怪誰會信啊。
去比試台的路上,江知見憂心忡忡,數次想說點什麼又閉上了嘴。
方溫月瞥他坐立難安,主動道:“想讓我給你的周師妹放放水?”
“我並非那樣的人,”江知見無奈,“隻是想讓你悠著點,彆被她抓破臉。”
方溫月:……
行吧,主角團裡就自己是正常人這件事是確鑿無疑的。
此刻正值清晨,雲霧未散,比試台周圍已經擠滿了人,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台上動靜。
為了防止事情再有變化,方溫月和江知見特意又看了一下比試表,雲遙和宋醒星仍然被安排在同一時間、不同位置的比試台對比,同樣因為有人退賽,宋醒星的對手被換成了另一個外門弟子。
蹊蹺的是,不管是方溫月還是江知見,腦海裡都沒有這名名為‘宋民’的弟子樣貌。
正想向充當裁判的外門老師詢問時,卻有弟子在大聲呼喚方溫月和江知見的名字,不停催促他們上台。
兩人隻得按下心中疑惑,快步走向比試台。
比試台分為三處,呈品字形排列在場內。
現在台上各立著一人,其中兩個正是周曉和柳天涯。
“加油啊,”分彆前,江知見聽見方溫月呢喃,“我們還沒HE呢。”
江知見頷首,大步流星地朝比試台走去。
柳天涯在外門中小有名氣,並非實力強大,而是作為長老乾女兒周曉的跟班出名。
相傳他是長老專門撿來給周曉當護衛,除去日夜休息,幾乎是片刻不離周曉,對待外麵的流言也不擺在心上,一心一意跟在周曉身邊。
見到江知見站在對麵,他冷笑道:“那廢物居然能渡劫成功,莫不是你給東西他吧?”
宋醒星的雷雲不如雲遙的聲勢浩大,那三道天雷不知情者,隻會以為是某位弟子到了結丹期。
柳天涯怎會知道此事?
“你又跟蹤我們?”江知見皺起了眉,“你這叫侵犯我們的隱私權知不知道?”
“自己不能察覺危險來臨,便隻能嚼舌根說隱私。”柳天涯越發陰陽怪氣,“輸了之後回去告訴宋醒星,他會是下一個。”
話音剛落,一聲鑼響,宣示著比試正式開始,
柳天涯不再言語,直接抽劍而出。
劍氣飛快衝著江知見飛去,江知見不慌不忙,單手掐出訣法,流水彈噴射而出,替他擋下幾道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