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兩人打頭,竟有不少修士跟在身後,看樣子是想拿她們做餌,來試探前方到底安不安全。
祁越秀不會傻到被人做誘餌還不知道。
走到三樓樓道口時,她和方溫月打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走出了外麵。
藏愚樓每三層都有一方大廳,除了用來接客休憩之外,還有著穩固樓體的作用。
上次來三樓時,方溫月隻來得及看幾眼大堂,但此時的大堂和記憶中不同,原有的隔道屏風儘數消失,隻留下幾盞宮燈隱隱綽綽。
大堂中間,一隻小小的狸奴蹲在那裡,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來訪者。
空無一人的樓層,卻詭異地出現一隻狸奴,想想就覺得很怪。
祁越秀有點尷尬。
不為彆的,這隻狸奴正是她家養的。
前不久,祁越秀外出巡查城樓時,意外撿到了一隻小狸奴,縮在角落裡可憐兮兮的,便順手撿了回來。
狸奴小小一隻,全身臟兮兮的,祁越秀還帶它來藏愚樓檢查一遍,確認無大問題後就放在家裡養著。
但是家裡養著的小貓咪怎麼會在這?
來修真界有一段時日裡,方溫月還是第一次看見狸奴,而且還是毛發油光水滑的小狸奴,心中不由自主生出摸一把的衝動。
她不是唯一一個生出這股衝動的人,畢竟誰能拒絕一隻可愛的小狸奴呢?
不等方溫月摩拳擦掌準備大揉一場時,一個跟著她們而來的修士雙眼發光,張開雙手宛若大鵬展翅般朝著小狸奴撲了過去。
“嘿嘿嘿,小狸奴我來——啊啊啊!”
修士話還沒有說完,數條近乎透明的蛛絲掉了下來,穩準狠地襲向那個修士,但修士恍然未覺,依然狂喜著奔向小狸奴。
隨著蛛絲的提升,修士也被切割成數塊,部分血肉淅淅瀝瀝地掉了下來,形成一大攤甜膩氣息。
而那小狸奴小口一張,一條足有成人腰粗的舌頭從裡麵伸了出來,將那些血肉儘數舔入口中,隻留下一片潮濕地麵。
方·剛準備揉小狸奴·溫月:……
修真界版小狸奴竟恐怖如斯。
親眼目睹此景的並不止祁越秀和方溫月,跟著她們而來的修士也都見到了平和又凶險的一幕。
“伴生靈獸麼?有趣。”
孫嘯寧不知何時走到方溫月身邊,這是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會太遠也不會太近,正好能讓對方知道他就在身邊。
一般來說,身邊有人提了話頭,方溫月應該處於禮貌接下話題,或者用充滿迷茫/欣賞的眼神看著孫嘯寧,就這樣兩人才能順理成章的進行對話。
孫嘯寧對這一套信手拈來,信心滿滿地等著方溫月與他搭話。
他左等右等,都沒能聽到旁邊之人有任何動作。
側目一看,對方拉著旁邊男修的手,親昵的依偎在對方身上,兩人親親密密地咬耳朵,還因為過於沉浸而不斷遠離人群。
實際上,祁越秀一邊給方溫月講解一邊被她推著走:“這是伴生靈獸,是靈獸間常見的一種,多為誘餌和狩獵者的關係……哎,你推我走做什麼?”
即使孫嘯寧現在還沒做什麼,但方溫月就是不想看見他和祁越秀呆在一塊,哪怕中間隔著人也不行,誰知道這種□□熏心的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一直到離孫嘯寧足有十幾步的距離,方溫月才停下來,道:“我不喜與陌生人走的太近。”
祁越秀側頭一看,對上孫嘯寧目光,對方臉色陰沉,仿佛她搶走了他的人一般。
這種態度讓祁越秀十分不爽,大家都是初見麵的人,你不爽誰呢?
仗著在場除方溫月之外無人知曉自己是祁越秀,她毫不客氣地回看了一眼。
空氣中似有火花在激烈碰撞,方溫月身子一側,她個子高挑,正好擋住兩人目光。
女生的直覺向來很準,察覺到方溫月的有意為之,祁越秀小聲道:“怪不得你不喜歡他。”
方溫月笑了笑,接著小心翼翼地探頭一看,隻見天花板上倒吊著一隻巨大蜘蛛。
蜘蛛通體黝黑,長長的八條腿近乎占據了空中大半麵積,定睛一瞧,甚至還能看見它身前身後密密麻麻的蛛絲。
“這是五階毒液蛛,”祁越秀也探頭出來看,“晝伏夜出,善用劇毒的蛛絲來攻擊麻痹獵物,一旦沾上,需得在三個……“
她話音未落,便瞧見方溫月從兜裡掏出一枚丹藥吃下,順便給了一顆祁越秀:“喏,毒液蛛解藥。”
祁越秀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大比保密工作做的好,就連祁越秀因為‘離家出走’,也沒知曉多少消息,方溫月是怎麼知道會有毒液蛛、甚至提前做好的準備的?莫非她越過自己和祁越琤有了聯絡?
見到祁越秀呆滯的模樣,方溫月解釋道:“這是我之前僥幸得的解藥,之後一直帶在身上,沒想到正好派上了用場。”
之前趙承柏為石敢當配製解藥時,方溫月恰好在醫堂,於是順手薅一波羊毛,將毒液蛛的解藥丹丸帶在身上,不曾想真的發揮了用處。
聽完解釋,祁越秀默語。
這幾個散修最高戰力不過結丹期,是如何接觸到五階靈獸毒液蛛的?且毒液蛛解藥不僅製作麻煩還價格不菲,她怎麼隨手掏就是掏出一瓶來?
直到此刻,祁越秀才發覺自己小瞧了他們。
不提散修這個身份,他們中有特殊靈根與半魔體質,還有兩個靈根優秀者,莫非真被楊陽說中,他們四人假以時日,得了一個好師父、好宗門,勢必會成為修真界未來的明日之星?
若是如此……她倒是不介意賭一把。
祁越秀吃了解藥,對方溫月笑意盈盈:“謝過師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