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螞蟻想著小螞蟻也很正常。
畢竟……春天來了啊。
看著山洞外逐漸淅淅瀝瀝停止的大雨，還有那漸漸消散的黑壓壓烏雲，以及山洞外被雨水衝到翠豔欲滴的灌木樹叢，拜月微微勾了勾唇角，心情在這一刻似乎變得寧靜下來。尤其看向天空那隨風飄動的潔白雲朵，更顯心靜。
“呃……？這就修好了？”宋虞打完一盤俄羅斯方塊抬起頭來望向拜月。
拜月歪頭看向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先前你問我的另外一件事，我剛剛忘了說……”
“……之前有大量的嚴家金家族人來秘境圍殺這小子，我為了報仇，收回自己的身體……便堵住了秘境出入口，並且我還收回了我的眼睛。”拜月嘴角微揚，右手一抬，原本被他抓在手中的那塊特殊通訊積分手環，直接被他丟給旁邊的白禦寒：“你會覺得我殘忍嗎？”
拜月說話時一雙金色的貓瞳直直望向宋虞，聲音又輕又淺。
他笑眯眯，語氣溫柔卻仿佛帶著能夠讓人骨髓融化的蜜糖陷阱：“你會將這件事情和其他人說嗎？……如果我沒算錯，他們兩家前前後後應該一共死了將近600人呢~”
明明說著殺了將近600人，可拜月的語氣卻越發溫柔。
就像一隻小奶貓正軟呼呼衝著路人喵喵叫著撒嬌一樣。
宋虞一愣有些發怔，她下意識轉頭看向白禦寒，視線本能落在對方那雙漆黑的眼眸上。
她原以為白禦寒這雙眼睛應該還是原本的規則之眼，隻不過戴上了黑色的美瞳，所以旁人沒法發現罷了……可是聽拜月這話，想必白禦寒如今這雙眼睛應該是他原本的瞳色，而不是那雙擁有著能夠看穿一切的規則之眼。
宋虞沉吟片刻，再次轉頭看向拜月。
仔細打量對方此刻的表情和眼神，明明金色的眼眸無比璀璨，且對方眉眼彎彎，笑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看上去既溫柔又陽光，活脫脫像個暖男……
可不知為何，宋虞卻從對方的表情中看見了幾分脆弱和蒼白。
“這包巧克力送給我吧……好歹我先前也送了你那麼多零食。”宋虞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拜月另一隻手上的巧克力糖果袋。她搖搖頭，將裝有白巧克力的糖果袋牢牢抓在手中，看向拜月認真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這麼懶。我怎麼可能會和其他人說這種事呢？”
“但凡，我要和其他人說你的事……先前早在全國天才訓練營的時候就說了……”宋虞悠悠歎了口氣，默默看向拜月。
金發少年此刻同樣認真看向宋虞，金色的貓瞳一眨不眨格外認真。
這模樣明顯是在等宋虞，接著繼續往下說。
宋虞也沒讓拜月失望，她思索片刻，看向拜月認真道：“至於嚴家和金家的事。如果是我……我大概率會打電話報警，尋求警察幫助。而不是選擇一口氣殺這麼多人。”
在這個禦獸為尊的世界，禦獸師和禦獸師之間如果有仇，那麼他們在荒野區和秘境裡戰鬥廝殺是不犯法的，即便a殺死了b，並且搶走了b所有的財富，a也不會受到法律的製裁。a隻需要擔心事情暴露後，b家屬會不會找他報仇就可以了。
因此即便拜月在秘境中一口氣殺死了嚴金兩家六百多人，被其他人知道，按照目前全球法律，也不可能有官方會通緝他。
更彆提拜月和這兩家人，本就有仇，她又憑什麼去阻止對方呢？
但作為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小青年。
宋虞捫心自問，她恐怕這輩子也不可能像拜月這樣一口氣殺這麼多人。
瞬間……
宋虞這句——‘打電話報警，尋求警察幫助’這句話，卻瞬間讓金發少年原本金燦燦的貓瞳，瞬間黯淡了幾分，就連原本嘴角上揚的弧度，此刻也明顯下降了幾分。
白禦寒眉心一跳，他微微舔了舔上頜，清冷的眸，光看了看宋虞又看了看拜月。
最終無奈暗暗在心底歎了口氣，他有點為拜月感到惋惜，但也能明白宋虞的想法。
宋虞和他們不同，從對方穿書者的身份，和這些日子以來的鹹魚表現……
白禦寒不難猜出宋虞所在，世界恐怕和他們現在的世界截然不同，否則也不可能養出女孩這種懶散的性格。
對方所在世界恐怕不僅律法嚴格，且還十分和平。
所以對方才會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報仇，而是尋求警察幫助，法律支援。
雙方所在世界情況不一樣，最後所做選擇自然也不一樣。
對於這些白禦寒能夠理解，可是很顯然……眼前的拜月似乎並不想接受這一點。
無形的貓耳朵，仿佛順著金發少年原本金燦燦的發絲一起無神的耷拉了下來。
金發少年收起臉上的笑容，端正坐姿，低頭看向腳邊來回跳動的橙色篝火，他抿著唇一言不發，隻是周身上下卻散發出了陣陣令人肉眼難以發覺的無形黑氣與低氣壓。
一旁的宋虞卻像是完全沒看見金發少年此刻低沉的情緒，她伸手拿起一旁，一根約麼嬰兒手臂粗細的樹枝戳了戳篝火堆的柴火。
橙色熱情的火光在宋虞黑白分明的眼中跳躍，溫暖灼熱且真摯。
宋虞看著篝火裡熱情的火焰，認真道：“……但報警，向警察求助是我的選擇。而不是你的選擇……每個人的生活環境不一樣，性格不一樣，能力不一樣，做出來的選擇自然也不一樣。”
“……像我這麼懶的人，根本不會去思考這種殘忍不殘忍的問題。”
“這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問題一樣，毫無意義……”
宋虞戳戳火堆裡的篝火，扭頭衝著拜月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先前你的分身變成雪靈貓幼崽的時，應該聽見我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吧？”當初她就覺得那時候小雪靈貓幼崽似乎有一瞬間變化，但她當時確實沒想過小雪靈貓幼崽就是拜月。
“……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半年前來到這個世界的……”
“當初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對我來說隻是一本書，我從沒想過我會喜歡上書裡的人。”
“但是……現在，我覺得我過的每一天都是真實的，和你們相處，和球球它們相處的每一天，我都很快樂。”
宋虞看向拜月一張小臉格外認真道：“既然我活在真實的世界裡，你們都是真實的，那麼你們的痛苦也是真實的……”
宋虞轉頭看向白禦寒，一字一句道：“我在書裡看見了你小時候經曆過的痛苦，也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感受過你糟糕的境遇……所以，對我來說你無比真實，你想找嚴家金家的人報仇很正常，在秘境裡報仇也符合這個世界的規則。”
宋虞又轉頭看向拜月，同樣一字一句認真道：“同樣……我雖然沒在小說中讀到過有關於你的文字。但是從我來到這個世界後，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我也了解了你的為人，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知道你沒必要在這種事上說謊……”
宋虞抬手，衝著拜月晃了晃這枚剛剛修好的特殊積分通訊手環，語氣溫和道：“現在我既聽見，也看到你說的一切，也鑒證了你千年前的痛苦遭遇。”
“那麼在我看來，這件事的重點就不是殘忍不殘忍。而是你想不想的問題。”
“作為朋友，隻要你想報仇，我都會支持。”宋虞黑白分明的眼眸，真誠的看向拜月。
她是演員中的體驗派，曾經為了演好一名被困於囚籠，受儘虐待的女性角色，也曾體驗過痛苦窒息的味道
可是……宋虞想，那種被困在水牢裡，牢中黑水淹沒頭頂的窒息感，怎麼也不可能比得上被人放血割肉大卸八塊更痛。
據她這些日子閱讀異獸圖鑒等相關資料上也能看出。
實力越強的異獸，恢複力越強，越難死亡，與此同時高等九階治療係異獸，甚至能夠在被分屍，隻有腦袋的情況下同時保留意識，最後那頭被其他高階異獸意外殺死的九階治療係異獸不是流血而亡，而是精神崩潰死亡的。
倘若是沒有痛覺神經係統的普通山石，被人大卸八塊也就算了。
可作為神獸，即便拜月從頭到尾沒有仔細說過當年的痛苦，可仔細想想，對方既然能夠死後複活，且被嚴金秦家先祖服用過的血肉千年後，仍舊能夠對他們的子嗣起到作用，並且還能夠在這麼多年後，經過這麼多代的稀釋仍舊回歸本體，可見神獸的身體恢複能力，遠遠要比普通的九階治療係異獸強大太多。
恢複能力越強，死前經曆過的痛苦也就越大。
普通人和異獸無法殺死神獸，宋虞腦海裡閃過被人千刀萬剮，那份曾經隻記載在曆史書中的‘淩遲’刑罰。
“你當年的痛苦我未曾經曆過，所以……對待仇人殘忍不殘忍，這種話也不是我應該說的。”
宋虞衝著拜月一字一句道：“作為朋友，我希望你快樂，希望你能走出曾經的陰影，享受未來美好的生活。”
“所以……如果你覺得報仇能讓你快樂，你就做。”
“你不用擔心我的想法，真正的朋友，永遠不會因為朋友是否想要親自動手報仇，而覺得朋友麵目猙獰，她隻會站在一旁祈禱祝福，並且遞上自己手中的菜刀。”
“除非你忽然莫名其妙決定大殺四方，屠殺整個人類族群……”宋虞放下手中戳柴火的木棍，鄭重的握住拜月的手，衝著拜月擠眉弄眼道：“……那樣我會阻止你的~”
“噗嗤——！”
拜月掀了掀眼皮，淡金色的貓瞳被他眯成了兩條細線，他懶羊羊像隻大貓一樣，一巴掌拍開了宋虞握住他的手，“……就你這樣還遞菜刀？你連菜刀都拿不穩吧……彆以為我不知道，先前你在烤牛肉串時削蘋果，還右手削到了左手食指。”
宋虞：“………”
“況且我也不需要你祈禱我平安，祝福我成功……”拜月挑挑眉，渾身上下自信心爆棚，咧嘴笑道：“……因為我可是神啊！”
“神說要有光，於是這個世界有了光……”金發少年聲音低啞卻嘴唇上揚，滿臉飛揚。
隻見隨著金發少年說完這句話，原本剛剛才因暴雨過後漸漸放晴的天空，瞬間白雲散開，燦爛的金色陽光頃刻從散開的雲層中傾瀉而下！
原本隻是天幕中小小一塊猶如碗口那麼大，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僅僅短短的十幾個呼吸……山洞外整片天幕全都被金色的陽光所籠罩，無數的金色陽光從天際灑落，直接照射在剛剛被雨水衝刷過後的灌木叢上。
清脆的綠葉，晶瑩剔透的雨水，折射出金色的陽光。
為整片灌木叢鍍上了一層金色燦爛又神聖的光膜。
宋虞剛剛被拜月拍開，還有點委屈。
可是當她視線被山洞外的陽光所籠罩時，整個人驚訝的連嘴都快要合不攏了！
“神說要有鮮花，於是這個世界充滿了鮮花……”金發少年看向洞外晴朗的天空，還有那金燦燦閃爍的令人有些眼暈的陽光，繼續說道。
隨著金發少年話音落下，那些原本隻是一片片綠色盎然的灌木叢，瞬間找長了一個個花苞，開出了一朵朵鮮花，就連原本上極為不起眼的苔蘚，隻會通過孢子繁殖，根本不會開花的苔蘚植物……也都開出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花朵星星點點，恍若天上繁星。
瞬間鋪滿了宋虞所有視野，令宋虞下意識站起身來，向山洞外走去。
她一邊往前走，一邊感受著鼻尖被微風傳遞而來的陣陣花香，整個人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
震撼！
是她此刻心頭唯一的詞彙！
她先前一直覺得神獸和神差彆還是挺大的，雖然拜月一直說自己是神。
可是……在宋虞的想法中，神應該是道家中的玉皇大帝，佛教中的如來佛，觀音娘娘之類的人物，而神獸則應該是東海龍王之類的角色……
可是現在看來，對方嘴裡的神獸，似乎和她想象中的差彆很大。
讓不會開花的苔蘚植物開出白色的花朵，這幾乎可以算得上無中生有，從頭到尾改變了植物的性狀和特點！
“藍星和獸星原本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但千年前因世界位麵出現了碰撞，而法則融合……”
拜月站起身，看向天上的陽光地上的鮮花，仿佛像是回到了千年前，那個世界剛剛融合的時候：“神因世界誕生而誕生，神世界滅亡而滅亡。”
“藍星和獸星碰撞，同時導致兩個世界的法則進行了碰撞，作為獸星的神……我的力量因星球碰撞大幅度衰減，與此同時我還遇到了正在走向滅亡的藍星之神，那是一株長得像蘭花一樣的植物，它已經從人形退化成了最初的植物形態。”
“之所以……藍星和獸星兩個星球會碰撞在一起，就是因為那株蘭花……”
“因為它知道自己即將死去，為了保護這顆星球，它選擇利用自己的神力強行融合另外一個星球。”
“這樣以來，藍星就會變成獸星的一部分，而兩顆星球的世界法則相互融合，會變得更加強大，同時保護這兩顆星球。”
“倘若它當初神力還在，我和它自然會因星球碰撞相互廝殺，最後留下一個，繼承兩座融合後的星球……但對方即將走向死亡，我根本沒必要做這些事……我隻需要等到它慢慢死亡後，神力消散在空中，將這些神力吸收到自己身體裡，壯大自身就可以了。”
“但我沒想到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類……不僅沒有對神的畏懼之心，甚至還會想著弑神。”
拜月笑眯眯衝著宋虞和白禦寒兩人勾勾唇，最終看向白禦寒笑容極其惡劣道：“……倘若不是因為這千年來，你們藍星的那株蘭花還沒有徹底死亡。”
“在你們先祖殺死我的那一刻……”
“這兩個星球天地間所有的生靈，上至人類下至飛鳥魚蟲，就連那些隱藏在空氣中看不見的細菌，都會在短短半年之內死亡泯滅。”
“兩個星球會變成死寂一偏……”
“直到我重新複活後，星球上新的生命才會誕生，但……”
拜月眨眨眼，摸了摸下巴道：“藍星和獸星融合後，我估摸著新世界會從孢子植物開始再慢慢發展演變，重新誕生出其他的新生文明……如果不動用我自身力量的情況下，搞不好也許還會演化出其他魔法文明，修仙文明也說不定呢~想必應該也很好玩……”
“這麼想想，要不我乾脆再死一次好了？”拜月咂摸咂摸嘴角，一瞬間滿臉躍躍欲試。
“吃巧克力吧你！”將手頭上剝好的白巧克力狠狠塞進拜月嘴裡，宋虞麵無表情的在心底默默唾棄了那幾個敢對拜月動手的家夥。
雖然她也不懂為什麼藍星之神那株蘭花為什麼不像拜月一樣能夠重生複活，而是選擇星球融合，但仔細想來想去……
算了……不想了，好累啊。
她壓根想不通這麼深奧複雜的問題。
無論是從‘劇情殺主角作者的角度’來解說，還是‘從活夠了，我就是不想活’的理由來想……她隨隨便便都能給那株蘭花想出十幾種不同的死亡理由啊。
她就是一條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的鹹魚啊……
為什麼要參與這種世界滅亡的嚴肅問題中來呢？
沒必要啊，實在沒必要。
宋虞趕緊又撥了兩塊白巧克力，直接塞進了拜月嘴中。
金發少年眨巴眨巴，兩眼也沒拒絕，他咀嚼了兩下嘴裡的巧克力，感受著舌尖那甜滋滋的奶香味。
事實上他還有幾句話沒說——當年他之所以會被那幾人設計殺死，也不僅僅是因為兩個星球剛融合，法則世界對撞，導致他身體虛弱實力大降的緣故。
還因為作為神……他對於即將成為他下屬子民的藍星人也有不錯的好感。
神的死亡分為兩種，一種是神印滅亡，意識消散，走向死亡。一種是身體死亡，神印不滅，那麼等千百年後，這具身體還能重新複原。
那株蘭花是前者，而他死亡是後者。
作為神，拜月同樣知道神，尤其是從天地誕生之初就和這個世界一起誕生的神，對這片土地有多麼依賴和喜歡……所以這也是那株蘭花，為什麼明明即將死亡，卻仍然不惜動用大量的神力跨越虛空次元，拚命也要尋找到另一顆生命星球與其融合。
它想為它的星球尋找到一線生機。
呃……
隻不過他沒想到，藍星的神是好神，可是人卻不一定都是好人。
“當然……這些人中間也有一些是好人，就比方說發明巧克力和燒烤的人……”
拜月摸了摸下巴，等到藍星與獸星完全融合，等到那朵小蘭花神力完全消散之後。
他也會因世界融合而實力大增……
拜月心中暗暗思索著自己，這算不算是旁人說的福禍相依後。
他也不再去理會山洞門口開著的一片片鮮花。
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宋虞還有白禦寒，兩人聊了幾句。
…………
然而整個紅土苔原秘境裡驟然綻放的鮮花，卻讓整個秘境內，如今還活著的考生和主考官們紛紛嚇了一大跳！
所有人目不轉睛望著眼前陡然發生變化的一切，他們滿臉懵逼，不太理解眼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張，張老師……你說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秘境裡的灌木叢和苔蘚草地上陡然長出了花苞，開滿了鮮花啊？……”
“這不是九階植物類異獸出現時才會帶出的異象嗎？可這也沒有九階植物類異獸啊……”一名瘦高個年輕考生警惕的握著匕首四處東張西望，他站在兩名中年考官身邊，四周還站著七八名，同樣身穿簡單運動服，手臂上戴著紅黃袖章的華國考生，而他們身旁還有七八隻異獸。
這些異獸通通縮小了體型，它們一隻隻大概也就兩三米高，如同護衛一樣站在這群人身旁。
它們時時刻刻保護隨時隨地可能從四麵八方而來的各種危險。
“不知道……就算是九階植物類異獸，在沒有使用技能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擁有這種能力……”旁邊一名中年考官搖搖頭，同樣皺眉看向這片鮮花滿地的世界。
一名剛剛從飛禽上一躍而下的女考官，皺著眉頭，她滿臉疑惑，掀了掀眼皮，抬頭看向兩名同事道：“我剛剛乘坐飛雪上天看了看，但目光所及之處，即便是旁邊不遠處的寄生菇叢林裡也開滿了各種鮮花。”
“我在那，甚至發現了一些植物類異獸同樣開出了鮮花……”女考官語氣鄭重認真道：“其中開花的植物類異獸，還包括了我們先前見到的寄生菇。”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女考官滿臉感歎，她眉頭微蹙，眼眸裡似乎還帶著先前從寄生菇叢林裡帶出來的震撼。沒辦法，任誰看見那種能夠時時刻刻吞吐寄生孢子的恐怖寄生菇，菇傘頂上……開出小紅花小粉花也會覺得觸目驚心。
要知道普通菌菇類的繁殖方法，它們都是通過孢子……
而孢子繁殖的植物根本不需要開花，更彆提那處寄生菇叢林裡的寄生菇全都是一些植物類異獸。
植物類異獸除非戰鬥時需要用花粉麻痹對手，亦或者是用花朵中的牙齒咬住對方，通常絕大多數的植物類異獸也是不會開花的。
最重要的是……植物類異獸是不可能受到九階木係異獸異象影響的。
“你說的，我們剛剛已經猜到……你看地上這些苔蘚類植物，它們也開出了明顯的花朵，按照生物學來說……苔蘚類植物根本不可能開出花朵。”另外一名中年男老師掏出腰間匕首，直接斬下了一朵白色的苔蘚小花。
苔蘚小花白色的，僅僅隻有小拇指指甲蓋那麼大，花瓣白白的，裡麵帶著黃綠色的嫩蕊，此刻正散發出陣陣幽香，中年男老師將這朵苔蘚小花放在鼻尖嗅聞，他一邊嗅聞一邊對著旁邊兩名同伴道：“我先聞聞看這花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契約了治療類異獸吧……如果我中毒了，記得讓你們的契約獸幫我治療一下。”
說完這句話，中年男老師直接用牙齒咬了一點點苔蘚小花瓣，認真咀嚼起來。
古有神農嘗百草，今天他也打算試試這奇怪的植物變化現象。
然而……
仔細咀嚼好幾下，中年男老師甚至將整朵白色苔蘚小花都吞入腹中，也沒能感覺到有任何變化。
中年男老師聳聳肩：“看來這些花並沒有什麼特殊用途，隻是開著好看罷了……”
最終中年男老師得出結論道：“大概是秘境裡剛剛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但是這種變化隻針對植物和植物類異獸，卻不針對人類和其他科屬的異獸……“
“我想，也許……秘境出入口之所以被封鎖，也許就和這件事情有關。”中年男老師邊說邊點頭，好似對自己造出的結果十分滿意。
可旁邊另外兩名考官卻翻了個白眼。
嘖！這家夥不是廢話嗎？肯定是這座苔原秘境裡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導致秘境出入口被封鎖！而眼前這些植物突然開花恐怕就是先兆表現。
女老師和另一名中年男老師心中擔憂，他們有些擔心——接下來一旦秘境內發生其他變故，他們三人恐怕就沒辦法好好保護眼前的幾名學生了。他們都隻是普通的監考老師，最高等級為八階……
在這種連九階異獸都隻能靠邊站的異象前，他們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會被直接滅殺。
他們一行人心事重重，就連臉上也露出了擔憂，旁邊幾名考生受到考官影響同樣麵帶焦慮。可就在這時……原本地麵猛然間劇烈搖晃起來！
“哢擦哢擦哢擦——”
好似雞蛋殼碎裂的聲音，從天地間傳來，鑽進眾人耳中。
“轟！——”一陣巨響，原本十分平整的地麵竟是寸寸碎裂，濃鬱的能量波動，陡然間從地麵裂口處往外鑽。
“快上來！地麵要塌了！”女考官首先反應過來一聲大吼，當即指揮自己的飛行類異獸身體變大，載上其他考生和同事。
隻見原本平整的地麵……一片片沼澤豁然出現！
“秘境融合，是秘境融合！”旁邊一名中年考官低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