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建項目管理班子,需要什麼人,但凡要求不太離譜都會應下。
當然這事也是鄭君的經驗之談,具體的還得看會議上怎麼說。
她的小道消息有限,目前來說也就這麼幾條。
但足夠南雁消化一段時間,“謝謝鄭君姐。”
“客氣什麼,咱們什麼關係。”鄭君一臉笑意。
孫副部明顯有其他打算,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上麵點名要她做這個掛帥的人,反對也無效啊。
因為這事,孫副部還覺得對不起高南雁,所以去上海跟外商洽談就親自去了,未嘗沒有躲著的意思。
不過瞧著南雁似乎對這重任還挺期待的。
或許吧,或許真能夠肩負重任,做出一番大事業呢。
說完了正事,南雁招呼正在那邊喝橘子水看報紙的段瑩瑩過來。
小徒弟怯生生的跟鄭君打招呼。
“這是你……”
“小徒弟,不放心我說跟我去滄城那邊。”
鄭君聽得目瞪口呆,但作為外交人員她還是能做好表情管理,“真是個有心的好孩子。”
真的驚了。
你去那邊本來就麻煩事不斷,竟然還要帶著一個小姑娘,真不怕給自己找麻煩是吧?
一個敢提要求一個敢答應,真不知道南雁是藝高人膽大還是缺心眼。
這種事情可不是答應著玩的。
不過人小姑娘看著也怪可愛的,這話鄭君也說不出口,隻是招呼著人吃飯。
再說起來,就是一些首都的新鮮事。
“你們那的衛生巾還是蠻好的,起碼今年首都這邊機關裡的女同誌,每個月都有一包衛生巾的福利。”
一包不算多,就鄭君而言壓根不夠用,但這是福利品嘛,誰還會嫌棄這個?
而且是真的方便。
因為這,衛生巾倒是現在首都這邊打開了一部分市場。
機關單位的女同誌都在用,這部分人多是雙職工家庭,甚至家裡頭親戚兄弟都是有工作的,安利給他們的妻子姐妹用。
工廠裡的一部分女工人也在用。
工人階級有錢嘛,自己能掙錢乾嘛委屈自己?
我一個月幾十塊工資,難道自己花上一兩塊錢還不行?
再說了,我身體沒那麼難受工作也乾勁十足,這是個正向反饋,乾嘛不能用?
首都如此,上海也差不多。
甚至於上海那邊消費更旺盛一些,畢竟民國那會兒上海可是遠東第一大城市,彼時的北平還是“鄉下地方”呢。
南雁還真不太清楚這些,畢竟華廠長主管的日化廠隻負責生產便是,至於衛生巾究竟銷往何處,壓根不歸他管。
這些數據上的統計,華廠長大概也不是很清楚。
南雁精力有限,也沒怎麼留意這些。
“有點用處就好。”
鄭君看著一臉謙虛的人,“何止有點用處,用處可大了呢。”
她之前也被痛經困擾,遇到工作場合也隻能用意誌品質克服。
因為之前有個女同事工作時險些因為痛經昏厥過去,領導對此表示關心,指示女同誌要注意愛護身體。
但也因為這個潛藏的問題,外交場合上就需要格外注意。
女同誌能露麵的機會就相對少了些。
雖說不靠這個出人頭地,但痛經帶來的後遺症方方麵麵,影響的可不止這一點。
同樣的工作,男同誌能頂上,自然女同誌就要落在後麵。
也不止她們部門這樣,其他更是如此。
“還是當男人好,起碼不會被這些折騰。”
南雁能說什麼?
“回頭我讓褚廠長多給你寄點,你算著時間提前吃一顆,這樣效果更好。”
鄭君覺得南雁這是經驗之談,要不是也痛經哪知道這些?
頓時有種同呼吸共命運的感覺,看南雁也就更親切了。
話也多了幾分,多多少少就提到了南雁即將要去的滄城。
要不是因為鄭君下午還要上班,怕不是得繼續喝個下午茶再絮叨。
她趕時間離開,走之前又交代南雁,“做你的工作,其他的你彆管。”
這是她為數不多能提醒南雁的。
有些事情,真的彆攪和進去,對自己一點都不好。
南雁鄭重點頭,其實她原本就沒有參與進去的打算。
不然也不會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展紅旗的邀約。
比起展紅旗,南雁自然是更信賴鄭君幾分。
下午師徒倆又去新華書店泡著,書店打烊時,南雁租借了幾本書,打算晚上看。
回到招待所,前台的服務員笑著跟南雁打招呼,“今天你有作伴的了。”
不再是十七分之一,這會兒招待所裡先後來了二三四五。
其他項目的負責人也陸續到位。
瞧著有些嚴肅的親切——
都是從部隊調過來的,和當初鐘廠長離開部隊去主持肉聯廠建設差不多。
不過至少也是一個團長,有的還是師長甚至更高級彆的乾部。
難怪鄭君跟她說這事的時候感慨那麼多。
一群人比起來,南雁可不就是最年輕資曆最淺,同時也是工資拿的最少的那個嗎?
大概是因為晚上的緣故,其他幾個人也沒來打攪她。
南雁瞧著小聲夢囈的小徒弟,輕輕拍了下繼續看書。
瑩瑩說放不下她,其實就是怕她孤單。
南雁怕孤單嗎?
無所畏懼的人看似什麼都不怕,但心底深處也希望有人能陪伴著,哪怕是平時不怎麼說話,但遇到煩心事時,能跟人閒扯兩句。
無關性彆與身份,比如早前一個宿舍的姚知雪,再比如一起出差的褚懷良。
如今這人成了她的小徒弟。
看到下半夜,南雁把這些書翻看的差不多,這才收拾睡覺。
第二天不免起的晚了些,招待所這邊已經挺熱鬨。
其他負責人也陸陸續續到來,其中還有一張熟悉麵孔,“老關?”
她是真意外,沒想到老關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白廠長倒是早就知道一些內情,“怎麼,覺得我出現在這裡不對勁?”
“沒有沒有,是驚喜。”
他鄉遇故知總歸是好的,何況這人是老關呢。
就算開會時,都能挨邊坐著有個照應。
老關是老革命分子,工作經驗十分豐富,之前又是機械廠廠長,現在來當負責人之一,當然再合適不過。
事實上,這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參與過革命工作,有工廠管理經驗,而且年紀大了自帶威嚴。
相較而言,南雁還顯得太過稚嫩,在十多人中頗是有些格格不入。
其他人雖然沒明說,但免不了的好奇心——
她憑啥?
中央莫不是昏了頭,讓這麼一個小同誌來主持一個大項目,成嗎?
有幾個人過來找白廠長打聽,畢竟你們還挺熟悉的樣子。
老關一臉的笑嗬,“小高呀鬼點子多。”
鬼點子多?
來自部隊的人聽到這話想起了某位大將,看南雁的眼神透著複雜。
行吧,但願她能不負眾望。
計委主持,這些負責人參與的會議定在了十八號上午。
老關感慨一番,“選這天也是有用意的。”
南雁知道,四十年前的那天,足以銘刻在每一個中華兒女的心中。
而發展工業,夯實基礎提升國力,才能不被外敵欺侮。
良苦用心,她懂得。
老關在東北工作時間長,對此更有感觸。
“往後咱倆也是同行了。”老關要去盤錦那邊主持大化肥廠的建設,跟南雁一樣都從零開始搞化肥。
“那要是我遇到麻煩事,到時候先找你。”
老關瞪了一眼,“還沒開始工作呢就想這個?”
他又補充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得互通有無。”
雖然各自管理一方,但都是大化肥廠,還真得互幫互助。
其他負責人也不是不認識,但他對南雁更有信心,原因無他——
鬼點子多。
有點像是年輕時的自己,雖說現在做事更循規蹈矩一些似乎更穩妥,但誰不喜歡青春張揚的模樣呢?
從南雁身上,老關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他喜歡這個年輕的小同誌。
或許,中央某位領導也喜歡,不然年紀輕輕的高南雁怎麼可能掛帥呢?
這種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
十七號下午,南雁正在跟著老關看地圖,忽的有人來到招待所,請南雁去一趟。
小徒弟也在受邀行列,看的老關十分羨慕,“多帶我一個不算多吧?”
警衛員遲疑了下,“不好意思,白海山同誌,我沒接到這個命令。”
老關也覺得自己為難人了,“快去吧。”
專車帶著人離開了招待所,其他負責人看著駛離的車子,那車牌號……
他們之前都小瞧了這個女同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