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罪人方麵, 孫國興和南雁再度“臭味相投”。
三言兩語,就把這位黃副部長給氣著了。
人從東北那邊直接飛過來的,哪知道滄城和首都最近發生的事情啊。
剛才上眼藥的丁海銘忍不住埋怨了句, “老孫你也真是的,這是好事,乾嘛還賣關子,搞的好像我們故意找南雁同誌的茬似的。”
適才挑起爭端的人, 反應迅速的將這事推到了孫國興頭上——
要不是你故意藏著掖著, 黃副部長哪會說重話呀。
孫國興聽到這話咧嘴笑了笑, “我還以為黃副部長知道呢,不過丁司長您又來指導工作啦?這次想發表什麼高論?”
黃副部長聽到這話覺得不太對勁, “怎麼回事?”
丁海銘沒想到自己再度回到家鄉,竟然會被老鄉給背刺了一把。
“也沒……”
“哪能說沒什麼呀,當初丁司長嫌棄我們滄城化肥廠進度快, 說不給其他化肥廠麵子,讓我們把進度緩下來。”
黃副部長聽到這話臉色更難看了,他這個空降兵並不知道首都這邊還有這檔子事,不然說什麼也不會帶丁海銘來滄城。
無非是看中他滄城本地人的身份。
誰知道這個本地人淨辦這些糊塗事。
丁海銘也傻了眼, 怎麼都沒想到孫國興會一點麵子都不給。
“我就想, 當初要真是按照丁司長的指示辦, 大概咱們今天也沒空跟人國外談出口大化肥裝置的事,到底是我們小高同誌抗壓力強,頂著壓力辦事, 真是難為她一個年輕同誌了。”
黃副部長能從地方到中央,自然不是傻子。
聽到這話就明白過來,自己險些被手底下的人利用,結果化肥廠這邊直接反擊了。
他要是個護短的, 自然就哈哈笑兩聲把這事給糊弄過去。
不然還真的拿丁海銘開刀嗎?
可即便過去再護短,現在的黃副部長都不能護著丁海銘。
因為這老同誌說,是總理把高南雁喊去的。
不看僧麵看佛麵,黃副部長可不想剛到首都沒多久,就徹底沒了前程。
“你瞎指揮什麼?回去就這件事好好寫一份檢討報告。”
至於後續再怎麼處理,那到時候部裡頭開會決定。
反正現在,他的態度必須得亮出來。
孫國興要的就是這態度。
在得罪人方麵他跟南雁屬於臥龍鳳雛,兩人是不遑多讓。
可已經這樣了,那也沒啥好害怕的。
就南雁現在拿出來的東西,自然有人會護著她。
得罪人就得罪了,反正之前也沒少得罪人。
怕他個鳥!
“小高走之前,安排任雪鬆同誌來處理設備調試,他是咱們廠的副總工程師,經驗也十分豐富,要不讓小任帶著黃副部長去車間裡參觀參觀?”
孫國興到底是給了這位副部長台階下。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等著人送走後,任雪鬆也鬆了口氣,“這位黃副部長倒是真懂這些。”
孫國興不太懂,上了年紀的人哪怕是平日裡跟著耳濡目染,也忘得差不多了。
聽任雪鬆說起參觀的事情,孫國興覺得丁海銘得倒大黴。
黃副部長要是啥都不懂的門外漢還好說,偏生還算半個專家,自然知道其中的艱辛。
那對丁海銘之前的態度,絕對不能容忍。
化工部其他人不覺得,畢竟當時丁海銘也就是電話指揮,把季長青氣得夠嗆。
但這次給南雁上眼藥何嘗不是給黃副部長挖坑?
他要真的追究南雁的責任,那豈不是要追究到首都,追究到總理那裡去?
這後果,黃副部長擔不起!
儘管有驚無險,這事完全是信息不暢通導致的結果,但黃副部長可不見得會這麼容忍下去。
丁海銘要倒黴了。
孫國興頗是高興,打算回頭把剩下那小半瓶茅台喝掉。
看到那龜孫子倒黴,他高興,高興得很呢。
南雁還真不知道大本營發生了點事。
這幾天她十分忙碌。
歐洲小國來訪,本意是想要谘詢法國、荷蘭設備的相關問題,外貿部覺得可以把握這次機會,跟這邊談談。
所以請教就變成了買賣。
最熟悉這整套大化肥裝備的就是南雁,孫副部請示上級後,南雁被喊到了首都。
她外語不錯,再加上對設備十分熟悉,遠比那些翻譯們好用。
這幾天下來說的嘴皮子都乾了,總算把這生意敲定。
孫副部喊著一幫人吃飯,慶祝這筆買賣談成。
雖說尿素合成塔什麼的還沒建成,但技術上的問題已經在解決,他們十分有信心。
這筆生意談成在預料之中,要知道當初采購的一套完成的設備四千多萬小五千萬美金,而現在賣給這些歐洲小國也才半價而已。
而且還包安裝調試。
雙方對此都十分滿意。
南雁也鬆了口氣,比起外貿部這成品還沒出來就開始賣貨,她那點膽子還真算不了什麼。
這也算是春節後的一樁大喜事,孫副部十分高興,甚至還多喝了兩口,關心南雁廠子裡的工作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