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年輕, 今年才一十五歲。
總不能說天縱奇才,趕上了當初高考的末班車,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就考上大學。
這跟她的工作履曆並不相符。
高中畢業, 後來在車間當了幾年工人,這才轉技術崗, 成為工程師。
而之所以去光化學儀器廠工作。
“小林說是受家中長輩影響,我這才知道她有個表舅早些年出國, 好像就是從事這方麵的研究。”
因為牽扯到軍工領域, 工作沒怎麼受影響。
至於為什麼林辰沒說,楊秘書想了想, 大概是覺得自家表舅年紀大,而且又有彆的工作, 大概不太適合這邊的工作。
顯然她還是不夠了解領導的行事風格。
“那你去喊她過來, 我問問她。”
領頭羊很重要,一個有權威的專家,帶來的不隻是明確的方向,更重要的是帶給研究團隊信念。
即便他不能時時參與其中,但對專業的精通足夠把握方向, 保證這條路不會跑偏。
林辰沒說, 大概是覺得不能搶人。
也沒覺得這鏡頭研究能有多重要。
有多重要呢?
國防軍工少了這麼一個人,還可以有其他專家頂上。
但光化學領域沒人能彌補這個空缺。
是真的非他不可。
即便林辰就處於行業內, 也完全沒想到南雁會這麼重視鏡頭的研究。
“這不是小事,當然我也不會勉強, 這點你放心好了, 我還沒那麼匪氣十足。”
林辰被這話逗樂了,“沒有,隻是我沒想到……其實我也不知道表舅現在在哪裡, 他的工作就四處跑。不過,要是他知道您這麼重視鏡頭,肯定會特彆高興,很早之前表舅就說過,國防軍工也得重視鏡頭,這很重要。”
是啊,很重要。
小到眼鏡片,大到軍工設備上的鏡片。
民生、國防,怎麼能不重要?
雖然林辰愛莫能助,但南雁還是很快就找到了人。
作為科研工作者的王教授,年逾花甲依舊堅持在一線工作。
甚至腳下都要比其他年輕人要麻利一些。
南雁簡單闡明了來意,得到了這位光學專家的大力支持,“芯片、鏡頭的重要我當然知道,你的工作我也聽說了,本來還想著忙完手頭上的這個去找你,既然你找來了我也不跟你客氣,這個領頭羊我肯定要當。”
不止要當,還要給南雁推薦一些人。
南雁笑眯眯的應了下來,她也沒著急離開這邊。
晚上的時候等到王教授下班,跟著一塊吃飯又細細說了起來。
“……我在這方麵沒什麼工作經驗,隻能摸索著來,您要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合適,就儘管跟我說。”
“做的已經很不錯啦,我之前倒也想過這事,但人的精力有限,顧此失彼也沒顧得上,到底是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
不過他還是提出了一些建議,“其實我是在日本出生的,在那裡生活了很多年,也有一些朋友在那邊,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是不是也能請他們來做指導工作呢?”
中國人對日本人的感情最是複雜,有血海深仇。
但全體日本人之中,也不乏好人。
比如昔年的日共。
再比如一些積極分子。
“如果可以的話,那當然再好不過,之前林辰還說要我千金買馬骨。”
“不是馬骨,就是一些老骨頭,可能不太得誌。”
不得誌好啊。
不得誌說明那邊也有鬥爭,而這些不得誌的往往都是鬥爭失敗了的一方。
日本職場的企業文化又格外變態。
如果能借著這個機會引進一些日本的專家又或者老師傅過來,讓他們有發揮的餘地,那未嘗不是好事。
幾項工作很快就敲定了下來。
除了領頭羊以外,那就是請幾個日本相關領域的專業人士來華。
這封信遞交上去後,好些天沒見動靜。
南雁安排好上海這邊的工作,直接飛去首都,她得找羅部長當麵討論這事。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明目張膽的挖人,日本方麵怎麼想?”
“生氣唄,有本事斷交。”
羅部長:“……看你說這話,有沒有半點乾部該有的樣子!”
什麼混賬話。
“你乾嘛跟不講規矩的人講道理呢,管他們怎麼想呢。把人弄到手就行了,再說了,一戰後蘇聯和美國去柏林搶人搶設備,有問過德國人怎麼想嗎?”
“那能一樣?”
“一回事啊,國外一直講人權講平等,怎麼,戰敗國就沒人權平等了?所謂的規矩那都是利己性的,不利己的一邊兒去。”
“日本侵略咱們的時候也沒打招呼吧?我又不是去他們地盤上搶人,人自己願意去彆國生活,咋就不成了?尊重人權那得尊重到個人。”
南雁自然有她的道理,再說了這種挖人的事,咱又不是沒乾過。
“賀紅棉和賀蘭山倆人咋回的國?”
羅部長狠狠瞪了一眼,“你還好意思說。”
南雁沒啥不好意思的,賀蘭山要是不樂意完全可以拒絕。
他既然答應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為自己的國家做事,那是每個公民的義務,他很好的承擔了自己的義務。
僅此而已。
“您得支持我的工作,不然這事沒辦法繼續下去,總不能高南雁司長打申請,高南雁副部長批準吧?”
“滾滾滾。”羅副部長瞪了一眼,“這最好是最後一次,再來給我惹麻煩,下次彆進我辦公室的門。”
南雁笑嗬嗬的應下,“知道知道。”
下次還敢。
她並沒有走,而是找領導討論該怎麼把人給弄過來。
從事諜報工作的人,在這種事情上遠比南雁有經驗。
“下個月在西德有個光學討論會議,到時候可以安排他們過來。”
南雁下意識問道:“他們會……哦,他們不去參加會議,但那時候重點不在他們。”
正方便偷家。
“在此之前要先跟他們聯係好。”
如何聯係,還得讓羅部長來安排。
在日本那邊倒是有些自己人,但那屬於輕易不能動彈的那種。
對比這個老狐狸搞事,南雁覺得自己之前那些抓間諜什麼的簡直小兒科。
遠比不上眼下刺激。
“刺激吧?”
“好玩吧?”
“想不想玩?”
南雁接連點頭後連忙收斂了神色,“哪是一般人能玩的,您這是高級操盤手,我可不行。”
羅部長原本伸出來的手,懸空在那裡,到底不甘心的拍了下南雁的腦袋,“沒個正形,就你這樣怎麼壓得住下麵的人?”
南雁裝模作樣了一番,“不能總是凶巴巴的,不是說了嗎?團結緊張嚴肅活潑。”
“就你大道理多。”羅部長嘀咕了一句,“對了,去海灣那邊的事情定下來了,國慶節後,你做好準備。”
軍.委對那邊本就十分重視,倒也有想過,看能否借著這個機會弄來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