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現在有人能陪伴著他。
“我也很幸運,能遇到你們。”
她並非完人,能夠遇到包容她這點臭脾氣的不是幸運是什麼?
當然,幸運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如果沒有這個能力與實力,隻怕機會壓根不會落到麵前,自然談不上幸運與否。
南雁有這個能力,賀家母子也有。
當然賀紅棉比兒子更幸運一些,因為有南雁陪著一起跨年,迎來了陽曆年的第一天。
儘管當天下午,南雁就去上海那邊出公差。
早前日本那邊希望和上海光學儀器廠合作,要上海這邊製作一批鏡頭。
南雁點明其中利害關係後,上海這邊工廠一直抻著日本那邊。
折騰了好一段時間。
日本那邊一直鍥而不舍,為此還想著搞一個招標。
上海那邊的廠長薛冬臨尋思了下,謝絕了日方的邀請。
結果人竟然又說這招投標流產,還是希望跟上海這邊合作,並且可以提供技術上的幫助。
這可真是誠意十足。
然而這般誠意,他們哪敢要啊。
真要是十萬火急,還能在這裡跟他們磨磨唧唧了將近一年?
是一點都不著急。
就是想著挖坑把他們給埋進去。
薛冬臨跟日本這邊打了將近一年的交道,如今連日語說的都十分流利。
這次特意請南雁過去,是想要商量這事。
“咱們廠倒是做出了一批鏡頭,我在想要不把這些鏡頭賣給日本?在合同上嚴格把控,他們愛答應不答應,不答應的話這事也就算翻過這一頁了。”
上海光學儀器廠在鏡頭研發上投入了大把的精力,因為蕪湖那邊的資金支持,研發工作十分順利。
雖然這些鏡頭不見得嚴絲合縫的合乎日本人的標準。
但質量倒也十分的不錯。
“摸清楚日本那邊的標準了嗎?”
“差不多。”
南雁仔細問了問,“那就再約日本人談一次。”
這次,南雁參與到了合作談判之中。
日方那邊倒是留意到了這個有些陌生的麵孔,但很快又覺得這張臉似乎不是全然的陌生。
偏生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之前在哪裡見到過。
那個眼生的女人一直保持沉默,倒是跟他們過去認識的大部分中國人沒什麼兩樣。
薛冬臨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日方代表一臉為難,“我們是采購方,有一些特殊的需求,哪能完全按照你們的意思來辦?”
薛冬臨已經習慣了對方這副模樣,“你這話說的在理,不過我們沒辦法達到你們的技術要求,這實在是沒辦法。”
“我們可以提供技術支持。”
“多大的支持,給我們配套的產線還是安排技術員來指導工作?”薛冬臨笑眯眯的說道:“這需要我們投入資金嗎?”
“當然,產線的投入自然需要資金投入。”
薛冬臨神色淡定,“但我們沒錢。”
能把沒錢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大概也就薛冬臨了。
南雁笑而不語,看著日方代表鬆下次郎眉頭緊皺。
會議暫停下來。
薛冬臨很是無奈,“其實過去十多次談判也都是這樣,每次都是老生常談沒什麼新的發展。”
“如果我是日方代表,我會繼續給你畫大餅。這次合作的達成會給廠裡帶來利潤,這比利潤可以用來進行產線的升級,而升級後的產線能夠繼續生產,這樣就相當於沒有成本的完成了產線升級,日後再有訂單那就是純賺錢。”
薛冬臨聽到這話倒吸一口氣,“這是拿我們當傻子嗎?”
“因為你說了,沒錢。”
南雁大膽的猜測,“他們還會再允諾一筆新的訂單附加一筆為數不小的違約金,甚至還會幫忙貸款給你來進行產線升級。”
薛冬臨將信將疑,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在猜測日本人心思方麵,自己遠不及這位領導透徹。
鬆下次郎還真給出了好幾個解決辦法,貸款、新訂單、違約金。
真的是不把他們帶坑裡去誓不罷休。
薛冬臨看了眼坐在那裡的南雁,後者神色平和猶如古井無波。
“答應也不是不行。”
鬆下次郎聽到終於鬆口的人,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上海光學儀器廠的廠長慢條斯理地說道:“產線升級建設需要時間,交貨期限隻怕沒那麼快,可能需要三十個月左右。”
那口還沒吐出來的氣又被提了上來,鬆下次郎臉色漲得通紅,聲音都高了幾分,“三十個月,薛桑是在耍我們嗎?這樣的談判也太沒有誠意了!”
薛冬臨笑眯眯的開口,“誠意?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