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陽聽到這話臉上笑容收斂了幾分, “賀工,也跟著一塊去了嗎?”
“嗯。”石磊看著這個人精,娃娃臉是偽裝, 真信她是個年輕不懂事的小姑娘那才是傻。
“那我去那邊看看吧,彆回頭再碰到不想碰見的人。”
不想碰見的人是誰,石磊倒也知道,除了姓高的那家, 倒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不過聽說領導的親爹之前出了點事, 癱瘓在床, 這麼大冷天的估計也不可能從給家裡爬過來到林業墳頭。
就不知道她娘會不會再來搗亂。
石磊想了想,覺得領導也不容易。
外人看來年紀輕輕身居高位, 實際上呢有不省心的爹娘,那是不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砰的一聲,把人炸個四分五裂。
真是難搞。
換作是他, 也不見得能處理的更好。
畢竟是血緣親人。
石磊慢吞吞的往那邊去。
有李朝陽在前麵, 倒也不用擔心。
林業的墳塋重新修整了一番, 其實就是衣冠塚。
之前重修時, 劉煥金做主把他的一些東西都埋了進去,其中不乏當初寫給南雁的一些信。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大家都有新的人生道路要走,再留著過去的那些東西做什麼?
即便是劉煥金,再想起英年早逝的兒子不免有些悲傷, 但短暫的悲傷過後, 她該忙活的還要繼續忙活。
今時不比往日,她肩負著更多人的生計,哪有那麼多時間去傷心抹眼淚呢。
林業也不希望看到他們這樣。
“我很好。”南雁不知道, 如果有另一個世界的話,追隨林業而去的高南雁可否找到了她的愛人。
他們在那裡生活的如何。
但現在,她想要說的是,“賀蘭山對我也很好。”
站在一旁的人攬住妻子的肩膀,看著那石碑上的名字,他不知道林業長什麼樣,大概是一個很英俊的青年。
曾經是妻子生活的所有,但那也隻是曾經。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賀蘭山向著那墳塋做出許諾,那是生者對逝者的承諾。
遠處紅彤彤的天空吹來了一兩片雪花,帶來絲絲的涼意。
“回去吧。”
遠處正叼著枯草四下打量的李朝陽瞧到這一幕,忽然間覺得找一個不如自己的男人倒也不錯,事業上或許稍有些遜色。
但一定要體貼。
最怕的是那種沒本事還脾氣大的。
那才叫恐怖故事。
將來自己一定要按照這個標準找。
可以不如她能打,但總要有拿得出手的優點。
領導喜歡男人溫柔,自己呢,李朝陽有些困惑,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完了,男人堆裡生活那麼多年,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啥了。
行吧,慢慢找。
年輕的秘書正要給自己設定小目標,忽然間看到不遠處晃動的人。
小目標當即被拋之腦後。
李朝陽警惕的看著來人,再確定沒有帶武器後,對來人的預警等級下調。
“南雁,真的是你啊南雁,我是你嫂子呀你不記得了?”
李翠英匆忙上前,用袖子用力擦拭臉上的汙垢。
試圖讓南雁看的更清楚些。
那張帶著笑意的臉,讓南雁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林業犧牲的消息剛傳來,娘家這邊就來人。
胡秋雲想著把撫恤金帶走,而這個娘家嫂子則是想要帶著安排給烈屬的工作,最差也要弄到他兩口子名下。
當時的林家失去了林業這個頂梁柱,林廣糧和劉煥金兩口子齊刷刷的倒下,隻剩下林蓉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沒了主意。
十多歲的小姑娘失去至親慌張失措可以原諒,但這些成年人滿腦子隻有那半斤八兩的利益,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王八蛋,一點不值得諒解!
哪怕這事過去了十多年,南雁也不曾忘。
她冷冷地掃了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態度如何,已然不能再明確。
李朝陽吹了聲口哨。
不愧是殺伐果決的領導,恩怨分明才不會被這些有的沒的所左右。
乾得漂亮呀。
李朝陽攔住了人的去路,也不說話,笑眯眯的擋著路就是了。
這人要是敢跟她動手,李朝陽也不會客氣。
李翠英來之前想了很多,知道這個小姑子現在位高權重在乎羽毛,她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嘛。
但誰曾想,人家都沒搭理自己。
還有這麼個臭丫頭攔住她去路。
“我是她娘家親嫂子,你給我讓開,耽誤了事信不信有你好果子吃!”
李朝陽眨了眨眼,仿佛在問你能有什麼事呀。
她也不說話,當啞巴就把李翠英給氣得要死。
隻能衝著遠去的人喊,“子欲養而親不待,南雁你想要人回頭戳你脊梁骨不成?”
遠去的人停下腳步。
這讓李翠英多少鬆了口氣,她就說現在的高南雁最是虛偽,愛護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