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從財政部這邊離開後, 直接往家去。
“你回部裡一趟,把這些丟到食堂讓師傅們看著來處理。”
她留下的玉米花生數量十分有限,畢竟就她跟賀蘭山兩人吃,又能吃多少?
賀紅棉這段時間帶著學生去工廠實習, 得到月底才能回來。
偌大的庭院本來就安靜, 現在越發安靜。
南雁坐在海棠樹下,將玉米皮剝下來又貼上去。
不知重複了多少個來回, 直到被那牆上的喵喵聲驚醒。
小白貓站在牆上不敢動彈, 遠遠看去竟是在瑟瑟發抖。
“你怎麼上去的, 怎麼不敢下來?膽小……貓。”
賀蘭山回來的時候, 就看到南雁站在牆下跟小貓說話。
她仰頭站在那裡,落日的餘暉給人穿上金色的嫁衣, 讓賀蘭山想起自己第一次跟著父親去教堂時, 腦海中想象的聖母沐浴著聖光的畫麵。
“下來呀, 下來我給你弄吃的。”
南雁的勾搭沒什麼效果。
賀蘭山瞧著摁揉脖子的人,快步上前,“想養貓?”
“沒有, 就是看她怪膽小的, 還挺可愛。”
她這隔三差五出差不在家的人,怎麼養貓?
還是彆禍害人小家夥了。
賀蘭山搬來了椅子, 踩在椅子上麵去抓小貓。
那小東西的確膽小, 麵對忽然間伸來的手,抬起前爪試圖抵抗。
“小心!”
她看著這小白貓可愛不假,但也不想賀蘭山為這小家夥被撓破了手。
賀蘭山反應更快,抓住小貓的爪子,將小家夥拎了下來。
略有些粗暴的對待惹得小家夥喵喵直叫。
南雁有些頭疼,“虧得是貓。”
這要是個孩子的話, 她怕不是要崩潰。
“把它放了吧。”
不知道哪來的貓,也不知道跟誰學了飛簷走壁,結果把自己嚇成了小哭包。
現在安全了,回家去就是。
“真不想養?”
南雁搖頭,她一貫認知分明,不會讓自己做這些不理智的事情。
“好吧。”賀蘭山微微歎息,“那我……”
“你喜歡?”南雁有些遲疑,她是不會養的,但如果賀蘭山喜歡的話,“如果你喜歡喂養這小貓咪,要是沒主人找來,你可以留下。”
賀蘭山聞言莞爾,其實南雁改變了許多,比如說她也會為自己著想。
“比起小貓咪,我更喜歡喂養你。”
南雁驀的臉紅,瞪了賀蘭山一眼轉身離開。
賀蘭山心情更加愉快,將小貓咪逐出家門時都笑眯眯的。
小白貓:“……”喵?
玉米略有點老,不過正好可以用來做玉米碴子粥。
賀蘭山發現南雁吃飯時有點心不在焉。
“味道不合口?”
“沒有,挺好吃的。”老玉米的味道,很磨練牙口。
“有心事?”
同一屋簷下的生活,多年來賀蘭山早已經習慣窺破南雁的心事。
瞞得住彆人,但瞞不住枕邊人,“我猜猜看,是第四季度又有了新的指標還是……”
指標這個詞讓他想起來一件事,“那三個指標達不成?”
過去三年,幾乎每個人都在為入關而努力,即便是民眾不清楚關貿總協定的內容,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啥玩意兒。
但中央說了,這對國家有好處。
大家鉚足了勁兒的去乾。
就想著為國家貢獻一部分力氣,哪怕隻有那麼一星一點呢。
賀蘭山比普通民眾更清楚這個約定。
伴隨著這個時間節點的來臨,能夠讓南雁這般頭疼的,大概也就這三個指標吧。
“外彙儲備還差不少。”
“元海明那邊還沒弄足錢?”
賀蘭山的敏銳讓南雁恍惚了下,是啊他一直都很聰明,這才是他本來該有的樣子。
“還在努力。”
南雁不擔心,但又有點擔心。
畢竟關係重大。
元海明過去很長時間都做的不錯。
可是這關鍵的三個月,他能做好那個力挽狂瀾的關鍵角色嗎?
“我去吧。”
賀蘭山知道了南雁的憂慮,她本人不可能去日本那邊。
畢竟她與日本方麵的關係著實不怎麼樣,何況也不是什麼金融操盤手。
最適宜的人,隻有賀蘭山。
“為什麼不直說?”賀蘭山笑了起來,“或者我可以理解為,高部長離不開我?不舍得跟我分彆這麼長時間?”
南雁看著跟自己逗樂的人,“財政部那邊的人太明顯,我們的人沒有金融方麵的人才。”
“難道我不是嗎?”賀蘭山笑了起來,“手頭上的工作倒也不是非我不可,就是還得麻煩高部長做好保密工作。”
畢竟是去國外,又牽扯到這麼一筆超巨額資金。
某種意義上保密是為了保命。
“嗯,你要是出了事,我說什麼都會撈你。”
南雁想了想又補充道:“不管什麼代價。”
“那這可真是我的無上榮譽。”賀蘭山笑了起來,“就算為了高部長,我也會保護好自己。”
隻是去日本而已,雖然個頭稍微高一些有點鶴立雞群,但總比去歐美那邊一張東方麵孔十分招惹眼球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