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明進來的時候就聽到這麼一句, 連忙上前,“小段年輕,高部長您彆跟她計較, 這樣好不好, 資料我們先送過去,至於這個最後工作期限,回頭咱們召集國內高校的專家齊聚首都大會戰, 綜合各方麵的意見再做決定, 您看怎麼樣?”
於副總覺得這個折中方案還行,“就這麼辦,行了也彆往心裡去,她也是著急工作。”
“知道,我們都知道,小段還不跟你師傅道歉?”
這是工作,沒什麼師徒情分。
周淮明分得清楚, 但也知道,現在得靠師徒情分緩和兩人關係。
段瑩瑩臉上還掛著淚,顯然剛才被委屈著了。
隻是還沒等她說話,南雁轉身就離開。
倒是讓年輕姑娘僵硬在那裡,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這次,怎麼都止不住。
周淮明有些尷尬,“你看看這事弄得……”
多不好啊。
電子工業部這邊的氣氛也不太好,凡是手頭上沒什麼緊急工作的, 都來幫忙整理資料。
辦公廳這邊也出了不少人。
胡主任奇怪, “我們又不懂這個,去了能乾嘛?”
“多個人多雙手,總能多做點事嘛。”
這話說的頗是古怪, 不過胡主任也不好說什麼。
安排人過去就行。
至於喊高校的專家來首都這邊,已經給出通知,專家們將在未來三天內齊聚首都,到時候召開相關會議。
畢竟這邊資料整理出來,也得需要點時間。
李朝陽接到鬆下次郎的電話時有些不耐煩,“這些天部裡頭忙得要死,我都瘦了好多,沒什麼事的話彆找我,我沒時間。”
鬆下次郎頗是無奈,“藤原君特意過來,可能需要李秘書也出來一趟。”
李朝陽一臉狐疑,“他來做什麼?”
藤原悠人過來,自然是有起目的所在。
“你們這裡的變化真的很大,似乎這幾年真的發展了不少。”
李朝陽見到故人依舊沒什麼好話,“藤原君的變化不大,這幾年也沒見又你長高。”
正在喝茶的鬆下次郎險些被茶水淹死。
能不能彆這麼損?
藤原悠人臉色並不好看,這頓晚飯可謂是吃的不歡而散。
送走了客人,兩位主人家並沒有著急離開。
“我覺得,藤原君或許可以再等等。”
“等什麼?等他們比我們先完工嗎?”
鬆下次郎連忙解釋,“我隻是覺得,可以不用這麼著急。”
“沒那麼多時間,我們必須把富士早些完工,這次決不能落在他們後麵。”藤原悠人看著那碗筷,目光沉沉,“關鍵性的技術我們沒有實現突破,不管怎麼嘗試都不行,我們必須得嘗試多種辦法,甚至不得不出下此下策,你養了那個人那麼多年,該他乾活了。”
鬆下次郎已經知道,這次日本國內的大新聞其實就是假的,一來是在廣場協議後鼓舞國內半導體產業的士氣,一則是想要通過給中美壓力,打探他們的研究進度。
這的確是一石一鳥,效果也都十分顯著。
隻是中方的回應來得快,反倒是讓鬆下次郎有些拿不準。
高南雁會這麼大張旗鼓的作假嗎?
不好說。
畢竟號召全國專家這事刊登在報紙上,而且鬆下次郎打聽了下,相關的專家也的確都在啟程往這邊來。
這麼大張旗鼓的,牽扯到上百人的事情。
倘若真的有一絲疏忽,那會滿盤皆輸。
高南雁是會這麼大冒險的人嗎?
她應該不至於。
“她不敢冒險的,彆忘了她現在還隻是個代理部長,遲遲沒有轉正對她來說壓力太大了,她必須拿出真本事來。”
藤原悠人現在在政府部門工作,對這壓力可真是太清楚了。
“不過她的確很優秀,可惜這次對手是我。”
他有錢有母族的幫扶,高南雁有什麼?
憑什麼跟我鬥。
鬆下次郎看著自信滿滿的人,緩緩垂下了眼皮。
不敢冒險嗎?
這話說的也未免太小瞧人了。
這位高部長的大冒險何止一次?
一個並不算多優秀的人身居高位,憑借的是家族的勢力。
這樣的日本,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輸了,也並不可惜。
鬆下次郎沒有再說什麼,很快就聯係到自己一直收買著的人。
“我最近很忙,沒空去參加那些活動,不好意思。”
“孫先生應該有時間的,畢竟您已經拿了我們五萬美元,如果讓您的領導知道這件事,我想領導會不高興的,這麼一來孫先生可能就永遠清閒下來,這樣不太好,對嗎?”
電話那頭忽然間一片安靜,隻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孫先生,還在聽電話嗎?孫先生?”
“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國家的事情。”
“當然。”鬆下次郎很是體貼,“隻是孫先生的確拿了我們的錢,你的那些照片值不值那麼多錢,孫先生難道心裡沒數?”
“你們中國有句老話說拿人錢財□□,孫先生應該很熟悉才對。其實我要的也不多,隻是一些照片而已,聽聞貴單位最近很忙,孫先生您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這樣的機會對嗎?”
“你什麼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們領導連自己的徒弟都不給麵子,我現在搞事要是被發現了那簡直就是找死!”
鬆下次郎看了眼一旁的藤原悠人,“可是您若不答應我們,事情捅出去不一樣後果慘烈嗎?孫先生,這次的事情有點麻煩,這樣好了,價錢上我們不再按照老規矩,每張照片給你五百美元,這些錢足夠你過悠閒的生活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