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章 它在怕什麼?(2 / 2)

和離之後 聽海觀瀾 8185 字 10個月前

雲夫人冷冷瞥了眼明棠,想到她已是受了誥封,以後板上釘釘的國公夫人,壓下情緒,強笑一聲:“年輕人就是腦子轉得快,想事周全。”

再看裴夫人,沒有半分更改想法的模樣,想到自己低聲下氣了一上午,難免不愉:“雲家畢竟是阿澤的母族,親家母是想讓阿澤以後跟雲家不來往了嗎?”

裴夫人想通之後,半分遲疑也無:“這樣連去世女兒的陪嫁也能鬨出來事端的母家,我還真有些擔心。況且...”看了眼明棠,裴夫人語氣鄭重,“明氏,你素來與阿澤親厚,日後可願一直對他視若己出?”

以往裴家便有要她擔任教養裴澤任務、保證裴澤地位的心思,此時此刻問出來,自然不是如平日一般的含義。而是切切實實想問明家日後可願承擔裴澤母家的責任,日後予以裴澤支持。

明棠衝裴夫人一笑,擲地有聲:“母親這話多讓人傷心,兒媳自嫁進來開始不是就對阿澤視若己出了嗎?”

裴夫人頷首。

雲夫人麵色大變:“親家母要讓阿澤認旁人當娘,置我們家大姐兒於何地?”

明棠立時反駁:“長嫂是阿澤親娘,這一點永不會有人忘記,日後也會長長久久受阿澤香火供奉。但私以為,長嫂是長嫂,雲家是雲家。雲夫人你帶著二兒媳上門求情時候,又可曾想過去了的長嫂看著娘家人這般作態是何心情,又將長嫂置於何地?”

說完,小聲嘀咕:“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樣臉皮厚的人可不多見了。”

裴夫人適時端茶:“送客。”

雲夫人氣得不輕,轉身就走。黃氏又是氣又是慌亂,她就從沒想過婆婆親自上門都不行,這要是真鬨大了可該怎麼是好。

大家不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嗎,她都願意賠償了,還親自上門賠罪,連陪房都願意拿出來給個交代,裴家竟還不願意...

滿腦子胡思亂想中,連忙跟上了走在前麵的婆婆,連那裝著銀票的小匣子其實一直在她袖中未拿出來都沒發現。

裴夫人卻是想通之後,毫不拖泥帶水,命人將雲家陸陸續續送來的東西通通整理出來,連帶著那被綁著、忘在了院子裡的黃氏的陪房一起,馬不停梯趕往門前。

因此前送來的東西都被裴夫人放在了一處,雲家的車夫又不知去了何處,送東西的人快步到了大門口,婆媳二人竟還沒上車。

知道了那婆子的來意,雲夫人越發惱恨,那婆子卻是將箱籠一放,草草行了個禮,扭身便走,連讓雲夫人借機罵幾句出氣的機會都不給。

不遠處的馬車上,京兆尹夫人掀起車簾,正看見了這一幕,登時便來了興致。

因衙役審出並非是單純的仆大欺主,而擔心拿捏不好分寸得罪了裴家,京兆尹心下遲疑了幾天,十分遺憾怎麼裴世子這時候出京去了,鬨得他都沒法子探一探裴世子的意思,隻好托夫人登裴家的門探一探意思。

等跟車的婆子探聽到那氣衝衝走了的是雲家夫人和雲家的二兒媳,聽丈夫說過些細節的京兆尹夫人當下就讓人打道回府。

這還去問個什麼?

親家登門,帶的是二兒媳不說,竟是氣衝衝走的,更彆說那個被推搡著走出來的雲家陪房竟是被五花大綁著的。京兆尹夫人聽丈夫說的事不少,也算是見多識廣,一看便知這是雲家想私了,推了下人頂罪,結果被裴家給拒了。

嘖嘖,見過蠢的,真是再沒見過這樣蠢的。

派了個手腳快的去衙門告訴丈夫消息,京兆尹夫人命人轉道西牌樓大街,決定挑些首飾。

而得了消息的京兆尹也再不遲疑,當下就派了人,直奔雲家。

因是騎馬過去,竟恰恰與婆媳二人一同到了雲家門前。

來人十分客氣:“小人奉命,要問貴府一位黃氏夫人有關雲山等人貪墨已故裴門雲氏陪嫁之事。”

且不提黃氏是如何悔不當初,又是後悔自己一時貪心做下這樣的事,又是惱恨裴家不講半點親戚情麵,心中直是五味雜陳。

裴家花廳之中,婆媳二人對視一眼,裴夫人心中也有些五味雜陳。

與明棠一道回靜華堂找裴澤時,裴夫人不免提起雲氏:“從前與雲家議親時,處處順利,與雲家來往過禮也一向是你長嫂操辦著,在外遇見,這位親家母也看著是個好的。倒沒想到,才幾年光景,成了這般。以往我還覺得你長嫂心地是好的,卻偶爾有些癡意,於家事上也有些不太能上手。如今看來,恐怕她在家裡日子也不好過。”

明棠從未見過這位長嫂,此時便靜靜聽著,心中勾勒出一個喜歡看書、周身氣質輕靈的美人形象。

可惜美人薄命,她是無緣得見了。

唏噓一陣,便到了靜華堂,還沒進去,就聽見那隻鸚鵡瘋了似的叫聲——“救命!”“救命!”

這鸚鵡什麼時候學會說第二句話了?

相攜進了靜華堂的門,瞧見裴澤在簷下,時不時仰頭又低頭,臉上寫滿了疑惑,明棠不由越發好奇。

待靠近了,便看間門裴澤麵前有個小小的銅盆,裡麵墊著幾塊粗布,上麵有隻通體黑色,唯有四足是白色的小貓,瞧著不過幾個月大,似是有些虛弱,隻偶爾叫一聲,聲音又細又甜。

而頭頂,那隻被掛在簷下的鸚鵡正撲閃著翅膀,在不大的籠子裡輾轉騰挪,極力要離那隻奶貓遠一些,口中還在喊著“救命!”。

不知是不是錯覺,明棠覺得從她與裴夫人進了院門,這鸚鵡的聲音又高了一個度。

隻是...這貓如今小小一團,明棠目測,恐怕還沒這隻鸚鵡大。一個隻能發出細弱的“喵”聲,一個“救命”的聲音響徹整個靜華堂,以至於這本該合情合理的,鳥兒怕貓的場麵,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好笑。

裴澤似是也被這場麵迷惑住了,上下看了半晌,轉身,見祖母與嬸娘都來了,忍不住發問:“它在怕小馬?為什麼?”

“小馬,是這隻貓嗎?”明棠也好奇。

裴澤指著貓的四隻爪子,解釋:“叔叔的馬,黑的,白的腳,它也是。”

所以,叫小馬合情合理,裴澤點點頭,再次對這個名字表示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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