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之下,他竟還能想到修身立德,倒也可愛!
瞧他殷紅的耳尖,與紅透的脖頸,想也知道他並非全無反應。
阮瓏玲輕笑一聲,殷紅的唇部觸了觸他的耳廓,語帶魅|惑,猶若魔鬼低語道,
“那我這般放肆的模樣,楚麟哥哥可喜歡?”
耳廓傳來一陣酥麻,而後不可抑止地蔓延至全身!李渚霖喉頭一動,握在她腰間的掌心不禁重按了按。
妖女!
惑人心神!
眼前這個商女,根本就不知道他真實身份,隻拿他當做這世上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書生來勾|引挑|逗。
可他根本就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存在!
這個商女,是李渚霖平生見過的世上最自在、最悠然自得、最肆意灑脫的女子!
就如同開在懸崖邊,迎著呼嘯寒風,依舊能肆意綻放的姝麗奇花!
李渚霖原是不想染指分毫的。
分明推開過她無數次。
分明給過她許多機會。
她為何偏偏這樣不識趣?這樣想不開?還要貼上來如此亂他心神?
若是做了他的女人,她還能這般生機無限?還能活得這般自在麼?
罷了。
他何須為一個愛招惹是非的商女考慮這麼多?
既然避無可避,那何須再避?
一個身份微賤的商女而已,要了,便要了。
這些殘念在腦中一一閃過,就像被淤泥擁堵的河道乍然疏通,李渚霖乍然覺得通身都舒暢了不少。
他眸底翻騰的火焰再也壓抑不住,掌心蓄力,將她柔軟的腰肢朝前推進了些,讓她真真切切感感受到他方才的反應。
然後伸手,輕掐住了她的下顎,帶著居高臨下的冷傲,語調嘶啞道,
“阮瓏玲,我如你所願,隻希望你今後莫要後悔。”
她麵色殷紅,眼睫輕顫,眸光透著迷離,兩片殷紅的唇瓣上,還透著微微的濕潤,極其誘人……
李渚霖望之心空,指尖穿過萬千青絲,將她精致小巧的後頭顱霸道按下,直直貼了上去!
“唔!”
男人前後反差之巨大,著實有些出乎了阮瓏玲的想象。
他的回應霸道、野蠻……全然沒有一絲溫情繾綣可言,舉止中甚至帶著一絲暴虐!仿佛一頭紅了眼的野獸!
二人抱在一起,很快就從座上滾落了下來,空氣中傳來令人臉紅耳熱的嚶嚀聲……
此時!
男人隻感到一道強烈的殺意,由車架後方撲麵而來!
他反應迅速,立即抓起車座下沾了血的佩劍,挑起了那件薄氅,將懷中衣衫已淩亂的女子遮蓋住!
“哐啷!”一聲!
下個瞬間,馬匹傳來陣悠長的嘶吼聲,原本正在疾馳的車架在猝不及防間頓停了下來,頭頂用來遮風避雨的車蓋,被一股巨力衝撞開來,四分五裂!
方才纏繞在一起的二人,因沒了遮擋,全然顯露在了人前!
阮瓏玲因為慣性往前傾倒,還未能完全反應過來,懵然抬頭,望見身周的景象後,那股因為得到了王楚麟回應的興奮全然消失不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車架被堵停在一片山林之中,前後左右都有數十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黑衣人,雖黑巾蒙麵,可還是能看得出他們太陽穴高高隆起,各個都是高手。
為首的黑衣人將手中的大刀一揮,刃尖直直對著車架上的李渚霖,高喝一聲!
“能擒獲此男人魁首者,賞萬金!賜疆域!封伯侯!”
此話音一落,滿山穀的梟小皆振臂應和!
“殺!”
“殺!”
“殺!”
…………
個個殺氣騰騰,饑鷹餓虎般朝車架上的男人望去!
阮瓏玲饒是有些見識,也未見過這樣的場麵,霎時間被嚇得渾身癱軟,緊緊攥著蓋在身上的薄氅戰栗不止。
!!!
不甘心!
她和王楚麟好不容易才有些進展,莫非今日就要雙雙血濺當場了麼?!
漫山遍野的黑衣人揮著刀,由四麵八方朝車架湧上!刀劍齊齊揮來,李渚霖臉上卻絲毫沒有慌亂,隻眸光一沉,揮著軟劍騰空而起,身周黑衣人隻覺脖頸處傳來一陣刺痛,鮮血噴湧而出,然後才僵直著身軀倒下……
那個銀衣身影,在一群黑衣人中異常顯眼。
他武藝高強,有條不紊地使出劍招,在狹窄的車架上跳躍翻飛,手腕間揮出道道殘影,僅以一人之力,竟生生逼得數十黑衣人不得近身!
為首的黑衣人眸光一沉,下令道,“上下齊攻!一起上!!”
黑衣人們不要命前仆後繼湧來,卻又迅速身首異處……以車架為半徑的範圍內,赤黃色的地麵已經被鮮紅的血液浸透…
阮瓏玲蜷縮在車架座椅下瑟瑟發抖的同時,卻也不忘一直探頭望著外麵的情況……
雙方僵持了一陣之後,她能明顯感覺到,那個銀灰色的身影,體力逐漸開始不支,揮著軟劍的手微微慢了下來,呼氣聲越來越長……
可黑衣人卻仿佛殺不儘般,繼續一個接一個往前湧!
“他快要撐不住了!攻他下盤!擊他要害!”
李渚霖躲閃過了一輪又一輪攻擊,終究露出了一個破綻。
此時,一把尖刀直直朝他的下盤敏感處直直劈去!
!!
不行!
那處不行!
可以砍他腳,剁他手,劈他背,毀他容!
就是那處不可以!
若是那處不行了,她還怎麼和他生孩子?!
退一萬步講,覆巢之下無完卵。
他若是受了重傷,她也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此處!
阮瓏玲想也不想,直接朝那破綻處撲了過去,想也不想張開雙臂擋在了他身前!
李渚霖才揮刀砍殺了個跳上車架的黑衣人,反應過來時卻已是來不及……
他眼睜睜瞧著把柄閃著寒光的刀刃,朝她的背部淩厲劈下,饒是他出招回護,刀刃也隻是微微偏了偏,劈落在了她左側的手臂上,瞬間劃出了道約莫五寸長的傷口……
男人見狀,雙眼充血,立即結果了傷她之人,然後俯身上前,伸出手臂攙她即將滑落的身軀。
女人發髻紛亂,身上的薄氅已被血染成了紅色,眉眼麵頰上被濺染上了滴滴鮮血……
她眸中有萬分惶恐不安,卻又帶著微微慶幸,顯露出些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她指尖泛白,攥緊著他垂落的衣擺,
“楚麟哥哥,你莫要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