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驗傷(2 / 2)

“好生躺著。”

對比起之前的冷言冷語,男人語調雖並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緒,可也已經平緩了不少。

李渚霖撩袍坐定在塌前的繡凳上,俯身抬手朝她胸前的衣襟探去,欲要挑起遮蓋著的薄衫,查看她手臂上的傷口。

可指尖才將將抬起,還未觸碰到衣裳,女人竟微微朝後縮了縮,似是有些嬌怯……

她這反應,倒讓李渚霖覺得有些意外,唇角微微勾了勾,

“馬車上的膽子哪兒去了?此時才害羞,不覺得遲了麼?”

之前大膽,是因為認準了你是孩子的爹!

現在你被人追殺,身份成疑,隨手便能掏出大內禦用的藥膏……誰知道你是人是鬼?什麼身份?

自然就生了幾分戒備!

男人是全然不知曉阮瓏玲這些心路曆程的,指尖撚住她遮蓋患處的薄衫輕輕一掀,半邊雪白的肩頭與受了傷的手臂,全然顯露在了眼前。

她生了一幅極好的骨架,脖頸修長,肩架圓潤,手臂纖長過胯,肌膚更是比上好的羊脂玉還要瑩潤。

李渚霖餘光掠過,最後將眸光落在了她的傷口上,仔細查看過一番以後,道了一句,

“恢複得不錯,好好擦藥,約莫再過兩日,便能恢複如常了。”

既然說到此處。

阮瓏玲抿了抿唇,將心中萬千的疑問中的一個,弱聲道了一個出來,

“這生肌膏如此金貴,楚麟哥哥定是花了許多功夫才尋來的。

若是都用在玲瓏身上,萬一再遇上昨日那樣的危險,沒有了可怎麼辦?”

李渚霖抬眼望了她一眼,又將那薄衫蓋了回去。

他這才察覺到,昨日那場追殺,或讓女人對他的身份生了疑心,她又不敢直接問,隻能借由著藥膏來旁敲側擊試探……

直接將身份據實相告麼?

不。

能作為王楚麟,一個普通商戶家的書生,而得到一個錙銖必較市儈商女的鐘情付出,這是首輔李渚霖人生中從未有過的體驗。

或許是太過有趣,太過新奇,太過新鮮……

李渚霖並不想要結束這場遊戲。

“我一介書生,豈會天天被人追殺?”

“昨日那般,是因為之前吳王不曉得在哪兒聽說我才學斐然,欲要招攬我做他幕僚,為他籌謀,意欲造反。

我本就與於兄一樣,無意入仕,更莫說要參與此等謀逆大事了,自然是斷口拒絕。吳王心中不忿,所以這才派人追殺至揚州。

老師現已傳信回京城,將吳王黨羽儘數鏟除了。”

“至於這藥膏,你放心用。此物雖然貴重,我手中缺也還積攢了好幾罐,都是老師逢年過節時,心情好贈給我的。”

這是二人認識半月以來,阮瓏玲聽他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

她凝神仔細分辨著他的神情,隻見著實是一臉誠然,並未窺出半分心虛作假……

當下就信了六分。

再聯想到之前於則祺形容他淡泊名利,好似無意致仕,便又添了兩分,信了八分!

阮瓏玲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為了王楚麟,踩了多少釘子?碰了多少壁?甚至放下阮家商行的一切俗務,追他追出了揚州城,手臂還受了傷!

可無論她付出了多少,無論沉沒成本再高……

若王楚麟當真是官身,她也要痛定思痛,及時抽身,幡然回頭的!

萬幸!

萬幸他當真是個尋常的商戶子弟!

萬幸她的一切心血都沒有付諸東流!

方才心中的疑慮與擔憂瞬間消散,阮瓏玲望向男人的眸光又重新炙熱了起來!

而且或是因為昨日共同曆經了患難,他的態度不再冷漠,不在拒人於千裡之外,甚至說了這麼多話與她解釋!

這是多麼好的一個信號啊!

二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拉近了不少,就差臨門一腳了!其實分明!分明那日在馬車上……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能成功了!

偏偏被那群賊人壞了好事,還被刺傷了手臂需要修養兩日。

好在因禍得福。

阮瓏玲垂下眼睫,用餘光瞥了瞥他的下盤,至少它沒事!

他那日在馬車上說過,會讓她得償所願,那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就是水到渠成了。

她唇角向上微微一勾,眨了眨眼睛,柔聲請求道,

“楚麟哥哥,我有些口乾舌燥,你能幫我倒杯茶水麼?”

自無不可。

李渚霖起身,幫她端了杯溫熱的茶水來…

可佛舍中的茶具不甚講究,說是茶杯,其實連茶碟都沒有,就是個寬口大碗,更莫要提湯勺了……

阮瓏玲掙紮著要起身喝水,可又佯裝行動不便輕輕跌落在了床榻上,李渚霖確實也從未這般照顧過人,茶碗在晃蕩間,灑落了不少茶水……

“不如算了,還是讓阿杏去廚房取個湯勺來吧……隻是楚麟哥哥,玲瓏著實渴得緊……”

她喉頭似是乾渴難耐地滾了滾,眸光漉漉望著他,垂下眼睫,似有萬千委屈。

正是個磨人的妖精!

這是以喝水之名,行索吻之實。

罷了。

她是病人,若有何需求,自然也是該縱著些的。

李渚霖垂頭將茶水飲儘,含於口中,然後對著她略微蒼白的唇瓣,直直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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