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想要去父留子!
如若王楚麟當真如她所預料的這般,事情就變得棘手了起來。
離講壇結束隻有六日了!
六日後,若是他一時上頭,對她窮追不舍怎麼辦?若是提出來讓她跟去京城怎麼辦?
若她再也甩不掉王楚麟了怎麼辦?!
不行。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前幾日二人你儂我儂,繾綣蜜意……
定是她表現得太過溫柔體貼,太過百依百順,才讓王楚麟生出來這樣無端的心思!
為了能讓去父留子的計劃順利進行,她便不能再如前幾日一般了!
接下來的時日中,除了在床上熱情些,其他時候,她大可以刻意疏遠,表現得更冷淡些、更薄清寡義些、水性楊花些!
如此一來,王楚麟理應就會慢慢歇了心思了!
這樣,對彼此都好。
*
棋珍閣。
雲風垂頭進來,小心翼翼道回稟道,
“爺,阮娘子今日……與雲洲來的胡老板在議事,估計……又來不了了。”
李渚霖立在窗前,眺望著東湖上那兩隻交頸的野鴛鴦,背著手將指尖的綠扳指越轉越快,眸光愈來愈冷。
以往這個時候,阮瓏玲都會來棋珍閣,送一盅親手熬製的羹湯,陪他用用點心,二人閒話幾句……
可自從那晚醉酒之後,除了晚上阮瓏玲會準時漏夜前來,二人同塌而眠以外,她白日裡,再未踏入過棋珍院半步。
前日的膳食,她是家人一起用的。
昨日又道要招待客商,外出了整整一天,晚上才回了棋珍院。
今日,又和一個什麼勞神子雲洲來的胡老板議事?
敢情她的家人,她的買賣,哪怕是她的生意夥伴……都比他要更重要麼?
反常的不止這一點。
阮瓏玲白天對他日趨冷淡,晚上卻恰恰相反,極儘妖嬈,愈發熱情似火!
幾乎是每一晚,都纏著他要夠三次,偶爾晨時睡醒了,還會興起再要一次水!
以往二人事罷之後,都會相擁溫存一會兒。
而這幾次,阮瓏玲都道商行中事務繁多,每次了事之後,便會立即起床下塌,腳步匆匆離開棋珍院。
偶爾說起話來,也是有一搭沒一搭,與之前那個熱烈追愛的玲瓏娘子,判若兩人!
雖她的這些變化隻有兩日,可由於前後反差太過明顯,使得李渚霖不禁心中生了些疑竇。
莫非她還在因為,上次不讓做生意之事生氣?
委實不應該!
他分明都已經鬆口了!
李渚霖不願去琢磨太多。
畢竟這世上,隻有旁人揣摹他心思的份。
從來還沒有任何人,夠格讓他去驚疑不定。
既然想知道,直接去問便是。
正好今日忙完了政事,得了些許空閒,李渚霖撩袍出了棋珍院的正門,抬腿就朝聽風樓走去尋她。
才穿過廊亭,邁過庭院,遠遠的,就在前頭樹蔭下瞧見了那抹熟悉的倩影。
與她並立在一起的,還有個清秀書生。
書生手中撐開了一副畫軸,似正在一同品畫。
二人靠得極儘,肩肘幾乎就碰到了一處,衣袂相觸……
書生眸光微擴,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
“玲瓏娘子當真覺得我這幅畫好?
甚至比棋珍閣那位王公子的畫,還要好?!
他的畫可是被周閣老都誇讚過的!”
女人笑眼彎彎,嘴角的梨渦輕陷,眸光中儘是讚賞,
“自然。”
“在我眼中,你的畫作,比那位王公子的,委實要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