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她另愛他人倒是其次!
若是借著隴西於家的勢力,借機打壓欺辱王楚麟可如何是好?!
“霖郎,快!你快放開我!”
阮瓏玲眸光震動,心中慌亂萬分,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想要掙脫男人的懷抱,低聲焦急道。
誰知腰間的力道不僅未鬆,反而還越來越緊!
“你慌什麼?你我已有肌膚之親,饒是他知曉了又何妨?”
她這幅二人仿佛見不得光的反應,使得李渚霖原就幽冷的眸光愈發暗了暗,將懷中的女人箍得愈發透不過氣來,然後俯身在她耳旁道了句,
“既然要遠離男人,莫不如就由你
這個藍顏知己開始!”
話罷,李渚霖便將她的雙臂禁錮在身後,衝著那兩瓣殷紅如花汁的唇瓣,霸道強吻而去。
“唔……”
阮瓏玲眸光微擴,根本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望著他那張俊朗中帶著陰鷙的麵龐越湊越近!
門外。
於則棋臉上是掩不住的歡欣雀躍,手中正掐著一紙書信,正興衝衝邁著闊步往聽風樓的門中趕…
他迫不及待地抬起指尖,將信件揚了揚,語調中透著興奮,
“阿父阿母同意我娶你了!
還同意你我成親之後可以搬出去另過,隻要不出隴西境內就可以!如此他們照樣可以照拂得到我們,你也不必與我那些嫂嫂住在一處了!”
“玲兒!你我可以成親了!我這就預備起來,四日之後,你便隨我回隴西……”
欣喜若狂的話語聲,在於則棋踏入聽風閣的瞬間,戛然而止。
空氣驟停,宛若一切事物都在此刻靜止。
黃梨木雕花案桌前,有一對男女正在擁吻。
那男人豐神俊朗,氣勢擎天,正是讓眾朝臣聞風喪膽,手段雷厲風行,三月之內屠儘半壁朝堂的當朝首輔李渚霖!
而男人懷中的女子,嬌豔驚人,娥娜翩躚,不就是他於則棋心心念念想要將其娶回家,甚至不惜與父母爭執,立誓非她不娶,倔強清冷的心上人阮瓏玲麼?!
房中萬物俱寂,隻剩下女子由喉中發出來的靡靡之聲,似是反抗的嗚咽,又似是享受的不耐……
猶如一道道驚雷,直直衝於則祺的麵門直直劈來!他甚至來不及反應,隻呆楞在原地,眼睜睜望著眼前的這幕發生!
根本無能為力!
甚至沒有絲毫勇氣,上前將熱吻中的二人拉扯分開!
直到感受到男人極具威懾力的沉冷目光刮來,於則祺隻覺背脊凜凜一涼,渾身宛若頃刻陷入冰窖,這才下意識將頭埋下…
在徹底反應過來後,轉身奪門而出。
此事發生得太過突然,心痛與絕望齊齊襲來,於則祺隻覺得腦中一團亂麻!
不曉得跑出了有多遠,才單手撐著身旁的樹乾,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不可能了!
他與阮瓏玲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若是換了旁人,他尚且還能爭一爭。
可那人偏偏是掌握著祁朝生殺大權的當朝首輔!
若李渚霖不滿,莫說是他,整個隴西於家,都能在一夜之間化為灰燼!
他於則祺如何爭?
如何敢爭?
於則祺意識到這一點後,頓生出種無力的悲涼感來,隻覺得心上壓了重重的千斤頂,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則祺哥哥,你可無恙…”
於則祺順著聲音抬眸望去,隻見心上人竟追了出來,不知是因為步子追得太急,還是因方才吻得熱烈,
她麵頰正微微酡紅著,微微喘氣,關切朝他問道……
注定不會屬於自己的人,連多看一眼都是奢望!
可於則祺不到黃河心不死,還是從喉中擠出來句話,虛聲發問道,
“所以你不肯嫁我,便是因為他?”
阮瓏玲知曉,她欠於則祺甚多,多到根本就還不清。
所以麵對此問,她的眸光驟然躲閃了起來,眼睫微顫兩下,麵上有些不忍,唇瓣微張,差點就要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可到底什麼都沒有說,隻抿了抿唇,像是默認道,
“則祺哥哥,你一個世家大族的子弟,何其尊崇?能放下身段求娶我這個商戶女子,瓏玲心中確是感懷在心的。
可其實你我心中都清楚,這門親事
若真成了,於你、與我,都無甚好處。”
“你無心仕途,不想為官,總不能靠著父輩兄長庇佑一世,最妥帖的方法,便是迎娶一位家世顯赫的名門淑女,以聯姻的方式,在家中穩固地位。”
“而我,一介商女罷了。
自然曉得一如豪門深似海的道理。我確是怯於人情往來,怯於應對婆婆妯娌,擔心入門之後,隻怕要看人臉色,任人揉捏……委實覺得高攀不上你。”
鬱鬱蔥蔥的綠蔭之下,女人輕柔的語調聲響起,異常冷靜地分析著利弊,很能讓人聽入耳…
“至於我為何選擇他……
便是因為他並非官戶,與我門戶相當,我與他相處起來沒有那麼多顧忌,能更舒適隨意些,所以…”
?
若是阮瓏玲說,那人比他更英俊、更有才學、更有有權勢、更殺伐果斷些……
於則祺皆能心服口服!
可他做夢都未曾想到…
竟然是輸在了門戶上!
她覺得他門戶太高,高攀不上?!
這個傻女人!
竟然直到現在還不知道那人的真實身份,隻以為那人真是個普通的商戶子弟?
他與阮瓏玲竟就這麼陰差陽錯之下,生生沒有了緣分?
於則祺隻覺得造化弄人,仿若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眸光中隱有淚光,仰天苦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
“門戶相當?你竟覺得你二人門戶相當?
哈哈…若當真論門戶,你二人實乃一個天,一個地!”
“瓏玲,你可知道他是何人?!他其實是當朝……”
“於兄這是說得什麼話?!”
首輔兩個字還來得及未說出口。
由牆根處,背手閒步走出來個氣宇軒昂,威勢擎天的男子!
李渚霖眉間蹙起,眼周皺緊,眸光中透著警示與霸氣,沉聲截斷了於則祺的話語聲!
阮瓏玲遲早是要知曉他的首輔身份。
可就算是要說,也該是由他親自說!
哪兒輪得到旁人揭露?
“於兄未能抱得美人歸,傷心歸傷心,可切莫要在悲憤之下,道出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來……否則…”
李渚霖轉了轉指尖的碧玉扳指,語調森森道,
“若是惹人誤會,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