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以為它吃錯了東西,在外頭閒逛中了毒快死了,心驚膽顫生生守了它小半日…它倒好,過了沒一個時辰,又生龍活虎了!”
這些分明就是些最微小不過的生活細碎,可阮瓏玲卻聽得津津有味……
二姐這能說能笑的模樣,哪兒能瞧得出來半分患心疾的樣子?她現在無論是日常起居,還是與人交談,都已經與正常人無異了……
唯有一點,身周八百米之內,不能出現任何男人。
男人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平時不接觸也就不接觸吧!
可二姐這個病疾卻不同,此症已經嚴重到,無論是去哪裡,都需提前清場的程度!
這個怪癖,若是隻呆在家中倒也罷了,阮瓏玲一聲招呼,那些小廝就聽命遁形了,可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出門吧?
現在莫說出門逛集市了,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天下樓,家門口的東湖畔邊,二姐擔心碰上男人,是一律都不想去了!
長此以往在家中悶著,就算沒病,也要憋出病來!
二姐倒也沒有必要和男人深交,可最好也還是與男人恢複到正常交往才好。
應該由誰打破這個僵局呢?阮瓏玲想到一個妥帖的人選。
她瞧了眼二姐的臉色,見她心情還算是愉悅,便順著阮麗雲的話,帶了幾分試探,輕聲建議道,
“其實……有一個人,倒是很懂得照料貓貓狗狗。
以後來福若是生了病,二姐大可去勞煩他。”
阮麗雲果然來了些興趣,直直問道,
“那人是?”
“便是吳家哥哥!他的醫術可是賽比華佗呢!
他不僅擅長給人治病,也觸類旁通,懂得給牲畜醫治!
鄉親們家中的牛馬豬羊若是出了什麼岔子,都是托賴他上門醫治的,聽聞就連巡撫夫人的那種雪白的獅子貓前掌脫了臼,都是他接的呢!”
一聽妹妹提起的是個男人。
阮麗雲原還一臉平和的臉上,乍然變了顏色,似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經曆,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她對那個男人有幾分印象。
應該就是那個她從官衙回阮府轉醒之後,第一眼瞧見,差點失手殺了他的那個男人。
阮麗雲話語中忽然冒出些刺意,
“來福若有何不妥,我自會去翻醫書解決,去依托個外男做什麼?”
這話語中透著寒意,使人聞之心怯。
不過略提了提,便能引得阮麗雲這般應激的反應,阮瓏玲便不敢在說下去,隻調轉話頭到其他的事物上閒話幾句。
此時阿杏端上來幾碟精致的糕點,阮瓏玲適時執起塊綠豆糕,輕放在二姐身前的繪花瓷盤中,
“二姐,這家的糕點不錯,你嘗嘗。”
隻要不談及與男人相關的話題,阮麗雲大多時候都是很平和的,她微微笑了笑,禮尚往來取了塊白雲糕給妹妹,
“我記得你兒時最饞徐記的白雲糕了,以前買不起,現在儘可以吃個夠了。”
兩姐妹默契相視一笑,
各自取了糕點往口中送入進去……
徐記的白雲糕,百年老店,配方從未更改過,聞著還是熟悉的那個味道。
可今日不知為何,聞到這糕點的瞬間……
阮瓏玲忽然覺得惡心,這惡心的感覺怎麼壓都壓不下去,隻能放下糕點,捂著胸口,扭身轉頭到一側,乾嘔了起來!
阮麗雲趕忙上前,輕撫著她的後背,急急問道,
“這是怎麼了?
莫非是在哪兒吃壞了東西?又或是受了涼?”
阮瓏玲不想讓二姐擔心,用巾帕擦拭過嘴角之後,臉上扯出個笑臉來,擺了擺手道,
“或是今晨貪食,多喝了碗黃豆豬腳湯,所以現在有點膩的慌!現在已經好了。”
阮麗雲聞言放了心,念叨了妹妹幾句,然後又嗔道,
“若不是曉得你已與劉成濟退婚了……
我隻當你與他偷嘗禁果,懷胎有孕了呢!”
!
懷胎?
有孕?
此言猶如電光火石炸裂在阮瓏玲腦中。
她頓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捂住了纖柔平坦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