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她再滿足,也不能將安哥兒的想法棄之不顧…
“好…為了安哥兒……我儘力一試便是。”
在船上過活,好似不大能感受得到時間流逝,一行人很快抵達了幽州,又換了馬車顛婆幾日,才終於抵達了京城,
車隊浩浩蕩蕩駛入城中,引的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
阮家人原本已經累極,可跨過千山萬水終於抵至,激動勁兒頭便被調動了起來,坐在馬車上,皆挑起車窗前的帷幔,透過縫隙躍躍往外望。
京城不愧為國都。
寬闊的街道兩側樓閣林立,商鋪櫛比鱗次密密麻麻排列著,耳旁傳來貨郎娘子們的聲聲攬客召喚攬客聲,繁華程度尤勝揚州百倍!
正是陽光明媚的春紛四月,又正好碰上了休沐,大街小巷人頭攢動,熱鬨非凡……這些新鮮使人瞧都瞧不過來,目不暇接!
這便是一番新天地了!
阮瓏玲眸底閃著興奮與躍然。
商場如戰場。
以往,僅僅是在揚州城站穩腳跟。
今後,戰場換到了藏龍臥虎之地,競爭更為激烈的京城!。
饒是如此,她也一定不會錯過任何機會,誓讓阮家商行殺出條血路來!
此事可以今後慢慢籌劃,現如今最要緊的,是要尋到府邸下榻歇息。
根據吳純甫給的地址,車隊緩緩駛入了大駝巷中,停在了巷子深處,最偏遠僻靜的院落前。
車隊才將將頓停,侯在門口的吳純甫立即迎了上去,歡欣呼喚道,“娘子…娘子……舒姐兒……”
“爹爹!爹爹!我們在這裡!”
阮家人紛紛踩著踏凳依次下車,睡了一路的舒姐兒聽見吳純甫的聲音,更是手腳並用跳下馬車,忙不迭展開了雙臂朝吳純甫撲去…
“爹爹,舒姐兒想你了!娘也想你了!”
舒姐兒聲聲嬌喚,與吳純甫擁抱在了一起。
這一副舐犢情深其樂融融的景象,落在了小為安的眼中,使得他不禁想:若是他也有爹爹,此刻定然會用微有胡渣的嘴止不住親他,然後將他舉高騎在脖上!定然威風極了!
可想歸想,終究他沒有爹。
小為安思及此處,臉上落寞之態儘顯。
阮瓏玲將孩子的神態儘收眼底,心中止不住得泛酸,可她也沒法立即給他變個爹爹出來,如今也沒有解法,隻得無可奈何吩咐乳母們帶著孩子先進院門安頓了。
乘著眾人都忙著,阮瓏玲打量起眼前的院子來。
這院子處於巷尾末端,地段並不太好,卻勝在足夠僻靜。
除此以外,門戶高闊,立柱粗重,很有些深宅大院官宦人家的樣子,石階下左右兩側威風凜凜的鎮宅石獅子,更加添了幾分肅穆。
阿杏方才進去押送了一趟箱屜,折返回來後,回到阮瓏玲麵前歡欣雀躍,
“姑娘,這宅子好寬!好大!好多房間!哪怕百十口人都能住得下!”
“買這座宅子可費了許多勁。”
一直留在京城打點的吳純甫笑著迎上前來。
吳家世代行醫,並不算得上特彆富庶,購買宅院的銀錢大多都是阮家出的,所以吳純甫覺得有必要詳細將這宅子的來曆,細細說與阮瓏玲聽。
“這大駝巷寸土寸金,所居者皆是官身。若非成峰一舉高中狀元及第,隻怕錢財再多,也沒有資格將宅邸購置在此處。
它原也是之前朝中的五品要員工部侍郎所有,後因觸怒了首輔遠調至邊境,這才急售出來,價格比平日裡低了兩成,買得倒是很合適。”
士農工商,商戶原是最末位,讓人瞧不起的。
阮瓏玲從未想過,有一日會擺脫商籍,住到這京城的權利核心地段來。從今往後,阮家便是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了吧?
阮家一脈,從此都係在弟弟的前程上。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官場上打點人脈,結交權貴……往上攀爬的每一步,都離不開真金白銀,而阮家的這點子身家,在揚州或能尚算得上極其富庶,可在這皇城當中,委實隻是九牛一毛,滄海一粟。
要想辦法,賺更多更多銀子才行。
“姐夫,你在京城待得久,可曾探聽到京城有何生財的門路?”
這便是愛財如命的玲瓏娘子。
除了受孕懷胎的那十個月,她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況,都在想著如何賺銀錢。
這股子勁頭,倒著實讓吳純甫覺得佩服極了。
“說起來,確有一樁。”
“五個月之後,首輔大人便會奉太後懿旨,迎娶富國公府的嫡次女張顏芙。”
“首輔位極人臣,這樁婚禮乃是舉國都矚目的大事兒,由太後親自過問,所耗所費之物皆乃貢品,可那日賓客成千上萬,無論多少貢品也是不夠用的,所以宮中女官,正在甄選京中的夠格商戶,承接喜宴上的諸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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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天賜良機!
這天下諸多的生意當中,唯有紅白喜事利潤最高!得利最重!
不說男女雙方族家的吉服衣料了,就算是花果酒水、喜燭鞭炮、紅綢燈籠……這些等等的瑣碎花銷,一樁樁算下來都花費巨豐!
更何況,這是與皇家做生意!
皇家的手筆定然闊綽,哪怕隻承接到隻零片角的生意,內裡的油水也足夠咂舌了!
“若真能承接到皇家的婚嫁喜事,阮家商行便能借此,在京城中迅速打響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