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
瞧著二人情意綿綿的模樣…
小為安臉上的笑意越漾越大,他隻當母親是害羞了,心中愈發認可眼前這個即將做他爹爹的男人,心中那最後一絲抗拒也蕩然不見,立即伸長了手臂,親昵勾住了男人的脖頸,異常天真問道…
“可隻有十天…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你來得及給我母親準備紅箱子麼?我記得當年二姨嫁人的時候,二姨夫抬了好多紅箱子入府,好多好多呢……舒姐姐說那叫什麼來著…哦,說那是聘禮!你來得及給我母親聘禮麼?”
“自然來得及,你母親的聘禮,定會比你姨母的聘禮多上許多倍,讓你數也數不清。”
李渚霖煞有其事回答著,然後一把將孩子抱起,朝庭院深處緩緩踱步而去…
“那…那會放震天響的鞭炮麼?”
“定然缺不了,連放十裡。”
“會有人來彈琴奏樂麼?”
“笙歌琵箏,琴鼓鑼股,奏上十天十夜。”
“是不是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好喝的?”
“美味佳肴,可口珍饈,流水席擺個它一個月。”
……
半柱香前,二人還生疏異常。
半柱香後,父子倆有來有回說笑著,熟稔異常,仿若那人果真是伴著小為安一同長大,從未分離過一刻…
他們的背影,影影綽綽逐漸消失在茵茵的樹蔭後,不知又聊了些什麼,遠處傳來小為安歡樂的咯咯笑聲……
那男人竟就這麼氣勢洶洶,如龍卷颶風般闖入了原本平靜安寧的生活,原本以為它會摧毀所有一切,誰知在近身刮來的瞬間,卻乍然柔軟了下來,化成微風拂麵令人清爽透涼……
她竟不覺得排斥,甚至覺得有些心安?
阮瓏玲隻佇立在原地,呆望著眼前這一切,心中無內雜陳,無法言說。
。
這頭都已經談論到拜天地、鬨洞房了…
那頭,沒有上峰發話,阮家一大家子都被壓在刑部不能走。
好在經過問詢之後,薛燼並未將他們分彆囚禁,而是全都關在了一間房中。
阮麗雲與吳純甫正依偎在一起,相互安慰著。
阮玉梅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
隻有阮成峰不急不躁,巋然坐在官帽椅上,垂了眼眸不動如山。
阮麗雲,“若是我們出事了,舒姐兒和安哥兒可怎麼辦?”
吳純甫,“不會的,你放心…我們無罪,刑部會查清楚的。”
阮玉梅察覺出蹊蹺來,“怎麼我們大家都在此處,三姐卻不在?他們不會將三姐壓去詔獄行刑了吧?怎麼辦?這可如何是好?”
…阮成分聞言眼睫輕顫了顫,定了心神道了一句,
“莫要自亂了陣腳。”
此時門外人影跑動了起來,暗影投射在暗黃的窗布上來回晃動,讓人愈發心慌。
隻聽得門外大喊了一聲,
“首輔大人到!”
門外的卒兵們撩袍曲膝,雙膝觸地,磕頭跪安地高聲恭迎著。
屋內的阮家人,甚至是阮成峰臉上都紛紛變了顏色。
首輔怎麼會來此處?
莫非是來處置他們的?
定要冤死他們,為那五個冤魂抵命不成?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木門被人有外至裡驀然推開,滿麵焦急的阮瓏玲率先衝了進來,由於跑得太急,腳下不慎還被門檻絆了絆…
緊隨她身後有一男子,生得金相玉質,貴氣逼人。
得虧他伸臂攙了她一把,才不至於摔跤。
“首輔大人,阮家人
儘數在此了。”
錦衣衛恭敬地埋首拱手,稟告完後,緊而退步撤了出去。
?
阮家人朝左望了望那男人。
又向右瞧了瞧阮瓏玲。
最後將眸光,落在那隻攬在她腰間,未曾鬆手放開臂膀上。
首輔?
瓏玲?
他們二人…莫非認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