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傾雲, 一個顧晨雲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
因為江安流的意識不夠清醒,這三個字說出的時候本就似含混的聽不見的呢喃,可他的動作卻是騙不了人的。
顧晨雲看到的卻隻有師尊雖然生澀但是並不陌生的迎合, 和在他聽來帶著絲嬌憨埋怨的“你發什麼瘋”。
本來因為得到師尊而有些饜足的眼神頓時閃過了濃厚的魔氣,顧晨雲俯下身埋在師尊耳邊, 語氣低沉,牙齒卻失了力道的咬住江安流的耳垂:“師尊說的是誰?”
為什麼師尊會在這種時候, 這麼熟稔的叫出一個他從未聽過的名字?
江安流吃痛, 更不打算回答顧晨雲, 他不顧被咬住的耳垂就要掙紮,顧晨雲一時間沒有放開, 那耳垂被尖銳的齒牙劃出了一絲血跡, 讓兩個人都驟然清醒。
江安流意識恢複了些許, 卻隻見到了麵前一身弟子服打扮的樊昀, 下一刻,他捧住江安流的臉頰,攫住了江安流的嘴唇。
“師尊,師尊……”低低的呢喃聲在江安流耳邊響起,顧晨雲沉迷中帶著點怨恨的叫著他的名字, 單手蒙住那雙一直掙紮著想睜開的漂亮雙眸:“看看我不行嗎?隻看著我不好嗎!”
明明是你先……是你先招惹我的。
有什麼東西隨著一聲一聲的師尊緩緩落下,積攢在鎖骨之中,積累成淺淺的一灘,又被顧晨雲自己慢慢。
皮膚太過白皙的人,隻要微微一用力就會在上麵留下無數的痕跡,很快,紅衣美人就已經渾身淩亂的痕跡,滿頭青絲和身上人的黑發交織在一起, 竟有種結發夫妻的意味。
他還記得他剛走進來的時候,看到江安流睡得安詳,雪白的雙臂和雙腿陷在柔軟的床褥之中,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是他讓這朵花完全盛開的。
顧晨雲挑起一縷他們之間交纏的青絲,心神蕩漾的同時,心中的不安卻愈演愈盛。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這些都是虛妄的。
隻要天一亮……他就隻能退回那個恪守禮儀的弟子身份了。
他還記得自己初次見到停江閣的時候,還曾嫌棄它的不夠莊重,可是現在,他卻覺得這個地方似是完全為江安流量身打造的一樣,已經被師尊逼得草木皆兵的少年不由得懷疑這停江閣的來源。
還有那個含混不清的名字。
所以哪怕是已經得到了師尊,顧晨雲的心中還是空落落的,像是用已經有破洞的竹籃去呈那奔流的溪水,明明得到了,卻一點都留不住。
直到天光初現,顧晨雲才依依不舍的離開,走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師尊現在的模樣,心中的憐惜一閃而過,然後閉了閉眼,似是說服自己一樣的說。
……那是師尊欠他的。
江安流醒來的時候,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一瞬間從困頓中清醒過來,又感覺身下異樣的感覺,沒忍住,趴在床邊乾嘔了兩聲。
“又是誰,”江安流冷聲道,“係統,死出來。”
係統一直裝死,直到江安流反手就要自震心脈才不得不出來,“抱歉宿主,這邊由於您的要求,在特殊時候,我們是全部下線的哦。”
江安流站起身,身上的紅衣已經不成樣子,緩緩從他身上滑落,留下了一副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遭受了什麼的身體。
“讓你這樣裝死,”江安流哼笑一聲,語氣卻儘是嘲諷,“還能有誰?自然是那三個人中的一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係統背後動手腳,他這個大乘期剛好虧損在眼睛——也就是對於外界的探查能力,導致昨晚他竟然毫無察覺,他隱約記得昨天晚上好像做了個噩夢,但是夢境裡的場景又什麼都記不得了。
江安流看了眼自己耳垂上的牙印,那人似乎一開始還有些留手,後麵直接試了力道,鋒利的牙齒在上麵留下了兩個細小的血洞。
看來這個人對他的意見還挺大。
江安流施了個複原術,身上的傷口便全都消失不見,他又幻化出一套新的紅衣,穿上。
不知道是誰,那乾脆三個人一起吧。
看來上個世界的死法還不夠慘烈,有些人不長記性。
今天是收徒大典,江安流沒空在這裡傷春悲秋,他還有更重要的劇情要走。
係統看到江安流這副淡定的樣子,自己卻又不淡定了:“你為什麼一點都不生氣?”
“你好像很想讓我生氣,”江安流看了眼銅鏡中映出的影子,忽然笑了笑,死水一般沉靜的眸子因為這一笑,竟然帶了點豔麗多情的味道,“你們有KPI嗎?”
係統總覺得自己多說多錯,可是還是忍不住多嘴一句:“我覺得主角攻都挺喜歡你的,你有沒有考慮……”
“是打算騙我完不成任務給你們公司省錢嗎,”江安流打斷係統的話,自顧自的往下說,“不愧是資本家的走狗。”
係統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可更深層的原因它又說不出口,隻能繼續聽江安流說:“還有,如果下次再給我疊那麼多debuff,我可能會考慮弄死主角攻,我覺得要是我想殺他們,他們也不會太反抗吧?”
他這個大乘期像個廢物一樣,真的是嗬嗬一臉了。
這話裡帶著隱隱的威脅讓係統嚇得連忙上報了上級,也沒辦法端那副高冷的架子,連忙道:“但是這個世界參數已經沒有辦法調整了,下次……下次一定。”
江安流不置可否,隻打開了停江閣的門走了出去。
今天可是收徒大典的日子呢。
樊昀昨天做了一個夢。
夢裡江安流在他身下……輾轉,反正醒來的時候,他罕見的有些難堪的將自己的衣服全部燒毀,甚至有些不知道怎麼麵對含笑向他走來的江安流了。
他心虛,因他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多年的妄念導致他竟然做了這種……褻瀆江安流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