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代表他覺得那是正確的。
“還好我跟江雲都沒媽。”江安流跟係統說。
係統:“……宿主這樣說自己好嗎。”
“是真的,”江安流可能因為聽著麵前女人的哭訴卻一動不能動太無聊了,居然主動跟係統聊起了天,“我是孤兒,而江雲……他媽是真的在宮鬥劇裡麵沒活過三集。”
所以明明是正宮,江雲這一路過得比誰都慘。
但是很難不說,老家主就是故意這樣設計,不過,都過去了。
江安流曾偷偷去過單修雲現在的家,當年那個披頭散發在他麵前哭得淒慘的可憐女人現在穿著優雅,住著高檔住宅區的彆墅,每天的日常就是侍弄花草,眉眼間都是恬淡的笑意。
這樣的生活,算是江安流賠給她吧。
江安流不覺得她有什麼錯,甚至單父也不算一個徹底的壞人,他甚至沒有完全使用裡麵的錢,而是隻是把它當成一個資金周轉的渠道,用多少,過段時間就會還回去。
單修雲也不是壞人,他當年肯定是心甘情願救了自己心愛的男孩子一命,失憶也是陰差陽錯。
季閱更不是,他幾乎都可以說是慈善家。
“那誰是壞人呢?”係統都被江安流繞暈了,一個狗血遊戲怎麼能弄出這麼多事情。
“我呀。”江安流輕聲說,收起那張天價賬單,“因為我馬上要把這一切都毀了呀。”
黑卡停掉之後,第一個崩潰的大概率不是他,而是已經以為自己有了無限現金流做生意的單父吧。
作為一朵堅毅的小白花,江安流說是要還錢,肯定是要還的,一下子打了五六份工。
他一個運動損傷的專業,剛好就在單修雲所在的高水平運動隊有一份兼職,而這自然被認為是追求單修雲的手段之一了。
實際上,江安流已經有幾天沒有給單修雲送飯了,因為他要打工。
本來單修雲的朋友起哄他說江安流是不是放棄了的時候,單修雲表麵上一副你們在說什麼的樣子,實際上心裡卻是一陣惱火,又想起那天被他逼到角落的江安流,還有江安流那天那句,他跟季閱在談戀愛。
江安流宿舍那胖子他認識,單修雲聽他幾次誇張地談起這個“作風不檢點”,早出晚歸的舍友,那胖子跟狐朋狗友說害怕江安流半夜上他的床的語氣,讓單修雲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他恨得牙癢癢,又覺得自己沒事找事——江安流的富二代男朋友都沒出來說話,他出來算什麼?
不過讓他有些隱秘的開心的是,那胖子說江安流膽子小的很,住了宿舍之後沒一天不敢不按時回來的,那麼至少這樣表示,江安流沒在外麵跟季閱過夜。
那瘸子,單修雲充滿惡意地想,能行嗎。
那天燈光昏暗,他沒有發現那個氣場那麼強大的男人居然不良於行,後麵在新聞上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單修雲才知道季閱是誰。
怪不得能看上江安流,原來自己就是個殘的。
單修雲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上季閱,心裡總會湧出這麼多惡毒的想法,而這種想法在江安流抱著沉重的儀器,出現在籃球隊的時候達到了最頂峰——
你知道你的男朋友總是來倒貼另一個男人嗎?
單修雲心裡有了種快意,這種快意在他發現江安流依舊不拒絕他的任何要求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他讓江安流買雪糕,指定隻要一個牌子的雪糕,江安流也願意跨過大半個校園給他買,他讓江安流給他洗衣服,手洗,江安流真的會過兩天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還給他,他讓江安流給他按摩,江安流便在每天工作結束之後,再額外給他按摩……
朋友們都覺得單修雲很奇怪,特彆是丁嘉言,他覺得單修雲這樣做有些過分了,雖然他也知道江安流好像是心甘情願,但是他哥丁嘉宇說過季閱對這個學長可不一般……單修雲這樣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他又不敢直接跟單修雲說,那天單修雲報警未遂之後,丁嘉言跟單修雲的關係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好了,他不敢跟單修雲再說他們這些世家的事情,隻能勸單修雲適可而止。
可是單修雲根本不聽。
看著江安流那雙白玉般的手落在自己的腿上,認真地按摩的時候,單修雲心裡達到了至高的滿足。
季閱……嗬。
不過如此。
連喜歡的人都拴不住,如果是他,那麼他肯定會把這個人牢牢的……
忽然,單修雲覺得大腦一陣針紮一樣的痛,讓他眼前一黑,往後倒去,江安流大驚失色,扶住了他。
還好單修雲隻是忽然一暈,很快就緩過了神,他看著一臉擔憂扶住他的江安流,第一次語氣稍微和煦了一點:“……我沒事。”
他很少跟江安流離得這麼近,這次一看,才發現,江安流憔悴了很多,本來雪白的皮膚上,黑眼圈很明顯。
是被他累的嗎?
單修雲的心可恥的感到愧疚,而這愧疚甚至讓他心裡發疼,好像做了什麼非常錯誤的事情。但是他冷靜一想心裡就清楚,他“折騰”江安流的時間,最多也就是每天在籃球隊訓練的時間,也不至於讓江安流憔悴至此。
果然,江安流搖搖頭,擠出了個有些勉強的笑容,隨便找了個理由:“沒有啦……我最近在想辦法把房子租出去,所以有點累。”
他現在住在學校,外麵的房子是以他的名義租的,但是以前花的都是季閱的錢,而現在季閱不給他錢了,他每個月要額外付這麼多的租金,實在是捉襟見肘。
而雖然這套房子在大學旁外,但是是套二,很難符合學生的要求,所以一直沒有租出去。
“租房子?”單修雲挑了挑眉,立刻就想到了江安流住的小區。
你的富二代男友還缺這點錢?
單修雲本來想這麼說,但是鬼使神差地又咽了回去:“為什麼要出租?”
“就……”江安流撓撓頭,“我現在住宿舍了,沒有必要再多付房子的租金吧。”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租在外麵呢?”單修雲不動聲色地問。
“當時有個朋友跟我一起住,”江安流如實說,“他不是學校的人,所以還是校外比較好。”
朋友,套二。
這兩個詞讓單修雲莫名鬆了口氣,應該不是季閱。
他臉依舊繃著,但是語氣忽然放軟了些:“……多少錢?”
江安流說了個價格。
係統:“這錢比你租的時候少多了啊!”
江安流:“理解一下,暴發戶的兒子沒多少零花錢。”
係統:“你什麼意思?”
江安流沒有答話,因為下一秒單修雲已經給了答案,隻見他盯著江安流眼鏡下的那雙漂亮眼睛,忽然道:“那我租好了。”
“你租?”江安流一愣。
“我租。”單修雲似乎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但是那話就是這麼順利地說了出口,“我……租了,你也可以搬過去住。”
江安流眉頭緊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不太好吧。”
不太好什麼?闖了你們曾經的愛巢?
單修雲心裡這樣想,臉又黑了些,卻又聽到江安流說:“我怎麼好意思住你租的房子。”
“沒事,”單修雲算了算他的生活費,發現剛好夠房租,“就當你給我買飯的錢了。”
江安流還是有些彆扭,但是單修雲堅持,他又是個耳根子軟的,後麵居然就這樣答應了。
他回去提前打掃了一下房間,卻發現季閱什麼東西都沒有拿走,那些高定的衣服還是像江安流整理得那樣放在衣櫃裡,甚至季閱的剃須刀還擺在洗手台上。
“怎麼辦,扔還是不扔?”江安流拿起剃須刀,有些憂愁地想,“扔了的話一個要發飆,不扔的話另一個要發飆真的好苦惱啊。”
係統在心裡吐槽,宿主您能不能收起鏡子裡那愉悅犯一樣的表情啊!怎麼感覺宿主在知道了主角攻是江雲之後,越來越變態了呢?
“算了,不扔了吧。”江安流又把剃須刀放了回去,“浪費是不好的。”
他完全可以說是他自己的,就是這牌子,單修雲信不信就不一定了。
還有那一衣櫃的衣服……這麼貴的衣服扔了不太好吧。
於是江安流隻是微微“遮掩”了一下,也就隨便把那些高定衣服放進了他側臥的櫃子裡,季閱的遊戲機就放在沙發下麵,還有很多關於腿傷的輔助書籍就大剌剌的放在書櫃裡,生怕單修雲猜不出那個同居的“朋友”是誰。
係統:……我怎麼覺得單修雲真的搬進來,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