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誰都可以嗎?”江雲抬起頭,感覺到渾身的血都冷了下來,他看著大大方方看著他的江安流,又重複了一遍,“雙修,隻要能夠精進實力,誰都可以嗎?”
也不能這麼說。
也要有很高的性價比才是,對方必須要有真龍血脈,不然還沒有江安流自己修煉的成效大,其實跟江雲雙修效果是最好的,但是江雲受了傷最好要閉關養傷,也不知道這兩滴心頭血還能不能收回去……
江安流一時間漫無目的的想了很多,但是卻下意識地覺得這些都不是江雲想要問的話。
隻是他的沉默已經給了江雲答案,江雲心中抽痛,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平靜地坐起身來,接過了江安流手中裝著心頭血的瓶子:“我知道了。”
江安流不知道江雲懂了什麼,但是青龍帝尊已經開始給自己穿衣服了。
江安流想說什麼,但是江雲搶答一步:“你也看到了我受了傷,我和你雙修,隻是因為我受了傷和鳳凰血脈雙修恢複效果更好而已。”
江安流垂下眼,不置可否。
江雲似乎是完全無視了江安流,自顧自地披上自己的外衣,被江安流發現之後,他也沒有再用神力遮掩住腹部的傷口,江安流清楚地看到了上麵猙獰的獸爪痕跡,他嘴唇微動,想說什麼,可是想想自己身上的好東西都是江雲給的,此時拿出來似乎有些貽笑大方了。
可是心裡有一點點的難受,他看著江雲穿衣服的樣子,想起了剛剛雙修的時候江雲將他抱在懷裡的時候微微顫抖的樣子,總覺得心裡有些不開心,還有些委屈。
江雲心中明明是有氣……或者是不爽的,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讓他猜,他怎麼猜得到?
心裡這樣想著,口中居然不自覺地又問了一遍:“那你要不要跟我跟藍修雙修啊?”
這話語氣有些衝,說出口的時候讓江安流自己都愣了一下。
如果認真說來,他跟江雲的身份是天上地下也不為過,如果帝君召開一次天庭大會,江雲自然是尊貴的首座,而江安流想要混進去當個侍人可能都要托關係。
可是江雲好像對他一直是沒有底線的。
真奇怪,江安流想,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有警惕心的人,如果是彆人無條件對他這麼好,他一邊受著一邊肯定會暗暗懷疑有什麼問題,而江雲……雖然一開始也警惕了一段時間,而後麵江安流自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還有警惕的成分在裡麵了。
更不要提是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了。
江雲顯然聽到了江安流的話,他穿衣服的手一頓,下一秒毫無征兆地俯下身,撕扯般的吻住了江安流的唇。
他的動作突兀而粗暴,江安流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明明當時雙修的時候一次也沒有吻過,為什麼突然現在?
而青龍帝尊隻是情緒激動的時候放出來的神力威儀,就已經能讓他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任由江雲將他吻得頭暈目眩,有一種整個人都要被他吞吃入腹的感覺。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江安流一開始的手還是推拒般的撐在江雲的肩頭,後麵逐漸得了趣,手也慢慢變成了摟住江雲脖子的姿勢。
江雲垂下的金發擋住了江安流的視線,他看不見黑衣帝尊現在的表情,隻能下意識地摟著江雲,讓自己不要摔倒。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如果江安流有記憶他可能會意識到江雲的這個吻其實技巧一般般——以前他們親吻的時候,大部分的主動權都是在江安流手上的,但是對於現在這個失憶後純潔的如同一張白紙的江安流來說,江雲的吻技足以攻城略地。
直到最後江雲放開江安流,江安流有些氣喘籲籲,江雲將他差點軟倒的身體擺正,等到江安流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放開他的手,他這才一字一句地說:“對不起。”
江安流的手下意識地覆上自己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他倒是不討厭也沒有生氣,也不知道為什麼江雲這樣鄭重地道歉,倒讓他愣了下。
江雲顯然也捕捉到了江安流身上的怔楞,心中的絕望愈演愈烈,可是麵對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江安流,他也什麼都說不出口,隻能自嘲般的笑笑,眼眶卻酸了:“……你不生氣對不對。”
被戳中的心事,江安流抬頭看向江雲,卻覺得麵前看上去冰冷強大的帝尊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他被這個感覺弄得有些莫名,或者說,今天的江雲就一直讓他覺得莫名其妙。
剛剛道歉的也是他,他不生氣之後,江雲倒是變得更生氣了是怎麼回事?
“所以……是誰都可以是嗎?”江雲的聲音喃喃,像是跟江安流說話,卻更像是對著江安流背後的空氣裡不存在的人說話:“隻要是誰,能讓你精進實力的人都可以雙修,能讓人舒服的人都可以親吻,對嗎?”
江安流還沒有反應過來江雲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下一刻,江雲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黑衣帝尊留下一堆莫名的話之後離開了。
留下江安流屈膝坐在白玉床上,思考著今天古怪的江雲。
江雲變幻莫測的情緒和他受的傷都讓江安流掛念,江雲在背地裡做什麼事情江安流通過係統介紹的劇情知道了,神界和魔界之間地出現了一個破洞,有魔界的魔獸通過這個破碎的空間進入神界,給神界帶來了很多的麻煩,然而神界大部分和魔獸同期的神仙都已經隕落,目前有著完全戰鬥力的隻有江雲。
但是江安流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能力差得很遠,像是劇情裡麵的月光那樣盲目地去幫忙對兩個人都不是好事,反而還連累了江雲很多次去救他,所以他隻是想更快的提升實力,希望自己能夠借著了解劇情的優勢分擔江雲的壓力。
江安流想提升實力的另一方麵原因也是因為想幫上江雲的忙,隻是現在的他說起這種話來有些不自量力,怕說出來純讓江雲嘲笑,還不如等他實力提升到了一個檔次再開口。
江雲這次受的傷讓江安流很擔心。
於是他把裝死的係統給抓了出來:“係統,有沒有什麼藥能夠讓江雲的身上的傷快速愈合的?”
係統冷笑:“嗬,臟了的主角攻已經不能要了。”
江安流沉下眼眸:“你什麼意思?我很臟?”
“跟誰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彆人用過了!已經不是那個身心乾淨的主角攻了!”係統喋喋不休,“我要去找上麵報告,開除他的攻籍……這種人怎麼配當主角攻呢?換人!一定要換人!”
“……”係統說了半天,江安流才“可能”抓住了係統的核心意思,“你的意思是,因為江雲跟我上過了床,所以他就不配當主角攻了?”
“對啊!”係統大聲地說,“難道不是嗎?”
江安流眉頭皺起,他完全不能理解係統的意思:“但是誰能保證自己遇到真愛之前,一定沒有談過戀愛呢?或者不算是談戀愛,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呢?”
比如他在長庚山的時候,就有兄弟姐妹為了辟穀丹而雌伏在昆侖奴身下,江安流對於這種事情接受得挺良好,因為跟命比起來,這些事情根本不重要。
他把這件事跟係統說了,係統振振有詞的有一套自己的歪理:“所以他們都不是主角攻啊!江雲肯定不會遇到這種情況啊。”
“可是你剛剛還說真愛人人都會遇見,”江安流敏銳地抓住了係統話裡的漏洞,“那你的意思是說,我這些可憐的兄弟姐妹都不配遇到真愛了嗎?”
“這!這怎麼能這麼說!”係統被江安流堵得有些說不出話,“這種……算是迫不得已吧,但是江雲為了傷口快點愈合就要跟你雙修,完全是不守攻德!”
“那要是傷口不能愈合的情況上遇到了猛獸襲擊失去性命怎麼辦?”
係統想都不想就說:“怎麼可能呢?區區一點小傷而已,他可是主角攻,他不會死的!”
“可是他不知道啊,”江安流輕飄飄地玩著自己的頭發,“你說得輕巧,但是就像是現在的我回頭看那些為了一顆辟穀丹雌伏的兄弟姐妹一樣,區區一顆辟穀丹而已,不行還可以啃樹皮嘛。”
係統被江安流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換個方式說:“那,那你希望你以後的伴侶也這樣嗎?為了利益跟其他人苟且?”
“如果利益足夠大的話,可以啊。”江安流答得輕鬆而迅速。
係統說不出話來了。
它終於知道,江安流這個人就跟正常人的思維不太一樣,他用一張完美的皮相遮住了皮膚下麵不屬於人類的那部分,他沒有大部分人普遍的道德想法,反而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不過也不能這樣說,”江安流想了想,又客觀地補充了一句,“我還沒喜歡上誰,所以也不知道真的喜歡上會怎麼樣。”
“跟你談戀愛的人真的倒了八輩子血黴。”
“嗯?”
“不,我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