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平山海 看來經常夢見我呀(1 / 2)

破繭 曲小蛐 17255 字 10個月前

2017年1月, 元旦。

夏鳶蝶結束了給奶奶打的問好電話,就從冰庫似的走廊裡快步跑進了溫暖如春的寢室。

寢室門一推開,剛回來不久的室友王馨媛就含笑扭過頭來:“哇, 我們大學霸回來了!我聽說了啊, 恭喜你,加大洛杉磯分校交換名單前三!”

“謝謝。”

夏鳶蝶心情正好,眼角彎彎地進來。

“你那個神秘男友應該已經到加州那邊了吧?”王馨媛問, “我看加州理工好像就定得這兩天開學。恭喜你啊, 終於結束異地戀咯?”

“這是異地嗎?這是異國啊。”電腦桌前的寢室老大打趣, “就小蝶上半年那會兒, 一天恨不得掰成48小時用的瘋狂勢頭, 我算是明白什麼叫‘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了。”

“哈哈哈, 確實,誰見過開學第一天就泡圖書館的陣仗?給我嚇得那兩天直做噩夢!”

大一上學期基本結束, 夏鳶蝶也早習慣了室友們的打趣。

“沒辦法, 誰讓那邊還要審核實踐履曆, ”坐到椅子裡的少女仰起臉,笑著鬆了口氣, “總算結束了。”

“小蝶,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夏鳶蝶想了想:“這個月月底吧,陪奶奶過完年就走。”

“可以,越早越好!”

“嗯?”

聽出王馨媛口中似乎還帶一絲憤慨的情緒, 夏鳶蝶回頭:“怎麼說?”

“隔壁班那個周思萱你知道吧?”

夏鳶蝶想了下,點頭。那是她們專業裡還挺有名的一個女生,性格比較張揚,很喜歡聊起她在國外的富二代男朋友, 大家對她觀感一般,夏鳶蝶沒什麼所謂,忙於校外實踐和校內專業,也不關心彆人的事情。

“上周日不是聖誕節嗎?她飛到國外想給她男朋友一個驚喜,結果!”

王馨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男朋友跟一群富二代在那邊開趴,玩得嗨瘋了,被她抓奸在房間裡——最離譜是什麼你知道嗎!”

寢室老大來了興趣,回頭:“是什麼,快說說!”

“惡。”

王馨媛一副隔夜飯要吐了的表情:“人玩可花了,倆外國妹子,雙飛呢!”

寢室老大張大了嘴巴,最後憋出兩個字:“哇哦。”

夏鳶蝶雖然聽不懂那個奇怪的詞彙,但大概意思已經明白了。

麵對新世界的大門,她十分震撼了一會兒,並且無論怎麼樣也想不明白這件事的可實踐性在哪裡。

而另外兩個室友已經聊起來了。

老大:“周思萱雖然愛炫耀了點,但罪不至此啊。”

王馨媛:“誰說不是呢!早就聽說他們留學圈的富二代都特彆可怕,玩得要多花有多花,聽說還有那種群趴呢。嘖,惡心!”

老大:“這個我有耳聞,我堂哥之前出國留學,說他們那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出國以後自動單身,國內歸國內,國外歸國外。”

王馨媛:“What the fuxx?!”

夏鳶蝶還在蹙眉思考著那個難以理解的哲學問題,王馨媛一張大臉已經刷地一下湊到她麵前了。

“寶貝啊,你男朋友不會也是個富二代吧??”

“……”

夏鳶蝶沉默了下,扭頭往王馨媛的書桌上看了眼。

作為英語係的學生,《The Eist(經濟學人)》周刊基本是他們的每周必讀外語刊物。

有期遊懷瑾的個人專欄采訪,采訪照裡文質彬彬,溫文爾雅,還被王馨媛奉為男神,供在了桌頭。

這很難開口。

於是夏鳶蝶安靜地轉回來:“可能,算吧。”

王馨媛神情絕望。

寢室老大轉著轉椅過來,笑眯眯地補刀:“你上個月最後一個周末不在,小蝶高中朋友喬喬來過嘛?她透露的,小蝶男朋友不但家裡有錢,還是個校草級彆的人物,據說長得就是一副……”

老大卡殼,歪頭問夏鳶蝶:“一副什麼來著?”

夏鳶蝶哭笑不得:“不安於室的禍水相。”

“哦對對對,就這個,原話。”老大豎拇指。

王馨媛的眼睛亮了:“那還行,被帥哥綠了,總比被歪瓜裂棗綠了強啊?有機會回過讓我們見一見,我人生裡太缺乏一個校草級彆的神顏人物校正審美了!”

老大無語:“你這個沒有原則的顏狗。”

“胡說,我有。”

“哪呢??”

“隻是對男人們一套原則,對帥男人們是另一套。”

“……”

兩人正鬨著,夏鳶蝶的手機震動起來。

一看國外號碼的顯示,夏鳶蝶輕眨了下眼。

——禍水本禍。

夏鳶蝶接通電話,對麵一個懶得沙啞的嗓音撩進耳心裡:“元旦快樂,小狐狸。”

一聽見他聲線,夏鳶蝶眼睛就彎成了月牙,她看了眼時間:“你們那裡應該還沒有到元旦吧?”

“嗯,也沒剩幾個小時了。”遊烈聽著聲音懶洋洋的,像剛睡醒。

夏鳶蝶追問了句。

果然。

“收拾東西,搬家,采買,應付房東,折騰了兩天才結束,今天下午太困了,就睡到現在。”遊烈說著,話尾卻曳上笑,“但我已經把我們的小窩收拾好了,隻等你來了。”

夏鳶蝶心裡都好像被遊烈低著嗓音說小窩似的音色撩撥了下,然後泛上一圈圈暖意。

她眼睫輕垂:“那你晚上乾嘛,要我陪你跨年嗎?”

“不用,”遊烈似乎遲疑了下,隨即啞聲笑了,“我和其他人一起,你安心過節。之後的元旦可不會放你跟彆人一起過了。”

“……”

又聊了幾句,夏鳶蝶聽著遊烈聲音裡倦怠未消,不忍心再耽誤他時間,就尋理由要結束電話。

遊烈一貫是等她掛掉的。

夏鳶蝶從耳邊拿下手機,點上掛斷。

結果剛抬眸,就對上對麵床鋪兩雙直勾勾陰森森的眼睛。

嚇得夏鳶蝶一顫:“怎麼…了?”

並肩坐著的寢室老大和王馨媛都神色凝重。

王馨媛:“你男朋友說他跟其他人一起過?其他是哪個其哪個他,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老大插話:“和女人可以鬼混,和男人可以一起出去找女人鬼混,都不安全。”

王馨媛:“有道理啊,不愧是老大!”

王馨媛扭過頭,更凝重了:“而且,喬喬不是說她男朋友很有錢嗎?富二代搬家為什麼會自己搬,如果隻是幫手搬一點又怎麼會累成那樣?這讓人很難不懷疑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鬼混到早上所以現在才——”

“…嗤。”

一聲極低的,懶懶散散的嗤笑,像是從房間裡某個角落裡晃出來。

王馨媛和寢室老大頓時僵住。

夏鳶蝶反應比較快,低頭一看,臉頰都紅了:“我剛剛好像沒掛斷。”

“???”

眼神安撫了下另外呆滯的兩位。

夏鳶蝶把手機拿回耳旁,她難得心虛又赧然:“你怎麼不掛電話?”

對麵,遊烈笑得漫不經心,聲音低低啞啞地,帶著困倦感的蠱人:“原本隻是想多聽一會兒你的聲音,然後再提醒你,哪裡想到,原來你在背後都是這樣汙蔑誹謗你男朋友的,嗯?狐狸?”

夏鳶蝶不好意思又有些想笑,對床兩人大概聽到了,已經合手作揖求饒抱拳了。

“她們隻是開玩笑,”夏鳶蝶停頓了下,“隔壁班有個女生在國外留學的男朋友劈腿了,我們聊起這件事,她們沒有針對你。”

“嗯,我不太關心她們,比較關心我女朋友是怎麼想。”

“……”

夏鳶蝶起身,朝兩人擺手,笑著示意沒關係。

然後她才往陽台走了段:“我無條件相信你啊。”

遊烈在電話對麵受用又愉悅地笑了起來。

“考慮到留學圈裡一些出了國就放浪形骸的人渣確實不少,雖然你相信我,但我還是得讓你安心,”遊烈笑得嗓音懶啞,“今晚我不出門,在家。這兩天剛接了一個軟件開發,未來會有很多個夜晚在電腦前孤軍奮戰,你不需要擔心你男朋友的貞'操問題。”

“——”

夏鳶蝶被他尾句騷得不輕。

憋了會兒,女孩才輕聲:“那個開發項目,今晚就開始做嗎?你明天還要開學,會不會影響精力?”

“沒關係,誰讓我還要攢老婆本呢。”遊烈笑道。

“!”

夏鳶蝶輕舔了下小虎牙:“不逗我你就不會說話了是不是。”

“養了隻小狐狸遠在天邊,摸又摸不著,連逗兩句都不行了麼。”遊烈輕歎。

夏鳶蝶翹了下嘴角,確定室友們聽不到,她放到最輕聲:“月底,你就能摸到了。”

“——?”

電話對麵忽然沒了動靜。

幾秒後,夏鳶蝶才聽見遊烈似乎是歎息,但又莫名有種忍著什麼似的躁動情緒。

“狐狸,你就仗著在國內,我夠不到你,儘管為非作歹吧。”

夏鳶蝶無辜:“嗯?我什麼也沒做呀。”

“還有,不要被你室友誤導了,我鄭重澄清一件事,”遊烈低了聲,“如果不是連續兩天把一堆沙發床墊之類的大物件搬上搬下,就算從淩晨和你鬼混到夜裡,我也不會這樣累的——不信你以後試試。”

“…!?”

這一次是狡猾的小狐狸先扛不住。

電話被哢嚓一下掛斷,陽台上,小狐狸紅透了的耳尖都輕抖了下。

平複了會兒,夏鳶蝶才轉身回到寢室。

兩位室友還在巴巴地看著她:“你男朋友沒生氣吧?”

“沒有,”夏鳶蝶笑了下,“他不是很在意彆人怎麼開他玩笑的性格。”

“那就好。”

王馨媛明顯鬆了口氣:“說到搬家,你過去以後是和你男朋友一起在外麵租房住嗎?”

“嗯,他說在洛杉磯看到了距離合適的公寓。”

“在洛杉磯租?謔,果然這就是富二代的有錢生活啊。”

“……”

正在收拾東西的夏鳶蝶動作停頓了下,最後還是沒忍住。

女孩轉過頭,眼角彎下來:“他家庭條件確實很好,但家裡已經不給他任何經濟支持了。”

“啊??”王馨媛懵了,“為什麼??”

“嗯……”

提起這個夏鳶蝶就有點頭疼。

事情發生在去年11月份,遊烈申請加州理工也成功拿到offer後,他提前到加州去辦理入學手續。

期間行程表裡插上了和遊懷瑾的一餐便飯,遊烈難得還算配合,卻在到場後才發現那頓飯局是由遊懷瑾提前安排的,唯一用途就是作為他這位遊氏太子爺和一位國外財團華人董事的女兒的相親宴。

也是那場相親宴,成功讓遊烈在海外名流圈都揚名——

大少爺入席,落座,斯文從容,漫不經心。

在雙方相談甚歡、看勢頭巴不得在飯桌上給他們訂婚的時候,遊烈淡定地結束用餐,他拿起餐巾,擦完嘴角隨手扔在桌上。

然後他摸出了手機,往正對麵含笑的三人麵前一推。

“這是我女朋友聯係方式。”

見包括中間那個女生在內,一家三口都沒什麼意外,神情上反而有點要婉言勸他的意思,遊烈就低頭,哧地一聲笑了。

他輕攏過頸後淩厲的棘突,按捺著一點躁意似的。

語氣倒輕描淡寫:

“想給她當三?也行,但我說了不算。不如你們打電話問問我女朋友——等將來我和她結婚以後,她願不願意在院子外麵再添一張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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