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麒伸手摸了摸額頭,“平局已經是史無前例之事了……你還想拿特簽?”
長陵:“你就說,有轍麼?”
看她毫不懷疑的望著自己,葉麒反倒是笑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道:“姑且一試吧,隻是你得答應我,若無十全的把握,或是風向不對,還是以贏為主,你也說他們那群人有眼界有實力,不能輕敵啊。”
長陵回敬他一個彈指落額,笑道:“行,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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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門奪了個開門紅之後,之後越戰越勇,毫無懸念的贏了丹霞門。
葉麒親手寫了首輪的上場名單,與西夏派同時呈遞,武林盟的裁正之人先後攤開兩方紙條,念道:“西夏,屈不揚;東夏,周沁。”
周沁的名字一出,慕容飛他們反倒先愣住了,眼神巴巴瞅過來,似乎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東夏這廂雖說早知賀侯有此一招,也沒有想到第一場選了個最弱的武生打頭陣,這下,就連周沁都傻了眼,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沒寫錯吧,真是我?”
葉麒點頭道:“是你,昨日就已經定下了,怕你事先知道睡不好,就沒告訴你。”
此時,屈不揚縱身一躍,掠過湖麵落到了比武台上,周沁握棍子的手心滲出了汗,“不是,他……他不是很強的麼,我、我該怎麼打啊?”
“該怎麼打就怎麼打,”長陵一拍她的肩,在她耳邊附了一句話之後,道:“之後,你就把他當成是給你喂招的人,多走一招算一招。”
舒老頭兒看她杵著不動,哎呀一聲,“沒人指望你贏,有什麼好怕的,上去吧!”
周沁的輕功還沒練到掠水漂移的程度,隻能老老實實的踩著水樁而過,屈不揚見走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眉頭蹙成了川字,“你、你是來……和我比武的?”
“呃,對,我是。”周沁緊張的手一滑,長棍哐當一聲丟在地上,她連忙彎腰撿起,重新抱拳道:“在下周沁,還請屈少俠多多指教。”
慕容笙睜大了眼睛,“哥,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飛眸光微微一閃,登時會意,“田忌賽馬?”
符宴暘緊張得自己的汗都快要冒出來了,他破是費解問葉麒道:“小侯爺,就算你要讓我們的下等馬對他們的上等馬,咱也沒必要派小沁上去吧?
葉麒看他的唾沫星子都要噴到自己臉上,忙掀開折扇擋住道:“彆誤會,讓周沁上場可不是我的意思。”
看符宴暘瞪來,長陵彆過眼,沒搭腔。
“是我的意思。”舒老頭兒將符宴暘摁回了凳子上,“彆囉嗦,老實呆著,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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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不揚望著五步跟前這個細胳膊細腿的矮個子少女,一時之間連刀都不好意思拔了,看周沁原地站著不動,不由道:“愣著做什麼?出手啊。”
周沁啊了一聲,“我在等屈少俠先出手……”
“笑話!老子都快長你一輪了,怎麼可能先……”
“出手”二字尚沒有說完,鐵鑄的棍頭倏地一掃——這一下可謂猝不及防,屈不揚已是反應極為迅速,橫臂豎刀一攔,但聽砰一聲,棍身撞向刀鞘上,下一刻,屈不揚但覺腕間一麻,長刀被一股難以置信的巨力橫掃脫手而出。
在場所有觀戰的人都驚呼起來,慕容飛和慕容笙瞬間站起身,難以置信看向比武台,渾然沒看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屈不揚飛身而起,想要撈住自己的刀,終究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自己的武器墜入湖底。
他怔怔轉過身,呆呆看著周沁,“你……”
周沁沒想到自己能夠一擊即中,也有些震驚——上場之前,長陵隻和她交待了一句話:第一招把你所有的力氣都使出來,彆留餘地。
符宴暘又驚又喜,“天呐,她怎麼辦到的?”
舒老頭兒撚起胡須笑了笑,“沁丫頭的力氣大於常人數倍,但是外人是斷然看不出來的,屈不揚看她身形嬌小,很容易先入為主把她當成是靈巧那一卦,出刀抵擋自然不會用全力,哪能想得到她使的是蠻力呢?不過,她這第一招招法倒是精妙,不知可有什麼名堂?”
舒老頭兒問這話的時候,頭自然而然偏向長陵,長陵眼中浮現兩分笑意,“這一招,叫撞北山。”
舒雋原本笑眯眯的表情倏然一肅,“你說什麼?”
不撞南山不回頭,撞完南山撞北山。
那是越長陵在蒼穹一戰時的成名招法——以力拔山河之力,一槍掃爆敵軍主將的頭顱。
她望著台上空著手,隻能躲避周沁鐵棍的屈不揚,平平道:“還有,周沁不是下等馬,至少這一局,她是中等馬,以後,她還會成為上等馬。”
因為,她是越長陵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