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又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也和周沁同去?”
“亭姐彆誤會,”符宴暘道:“我隻是剛好見小沁往那偏僻的林子裡跑,放不下心才跟上去的。”
周沁點頭道:“是啊師父,要不是符二少跟著我,我都未必有命回來。”
長陵一呆,“何意?”
“我在九連池邊沒見著人,就想著上山看看……”
周沁沿山路向上,一路上半個人未見,待至山腰,遠遠瞧有兩個人影從山上下來,正要上前相詢,卻被人一把捂住了嘴退到叢林中,一回頭看去,正是尾隨而來的符宴暘。
她還當他是惡作劇,沒來得及發作,就聽有人道:“那老頭兒就這麼沒了,他的學生不知會否起疑?”
另一人嗬了一聲,“疑誰都疑不到我們頭上,師兄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聽到此處,長陵心下已經生氣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你們看清他們的麵容了麼?”
兩個徒弟動作一致的搖了搖頭,符宴暘道:“我們離得遠,本來也不敢多看,而且他們都披著黑色的外袍,帽沿擋住了大半張臉,什麼也看不著。不過,單聽聲音,應該都是上了年紀的,至少年過五旬了。”
周沁急的哭腔都快出來了,“師父,他們說的是不是舒院士啊,如果是……是不是舒院士已經……”
“不好說,隻能先去九連池看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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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事態的發展太過莫名,長陵拉上了葉麒和七叔,五人趁太陽尚未落山前趕到九連山上,葉麒聽了一路,也未能理清頭緒,隻道:“那些人既然是從山下來的,我們沿途上山頂去,瞧瞧有沒有什麼線索。”
這個時辰,天色完全黑了,眾人持著火把四處轉悠,彆說是人,就是飛禽走獸都沒見著影,七叔地毯式搜尋了一圈,對葉麒道:“公子,這山頂邊的叢林,未有動過土的痕跡。”
周沁困惑道:“為何要瞧土?”
葉麒一言難儘地歎了一口氣,符宴暘輕輕拍了她的肩,道:“那些人提到‘就這麼沒了’,如果真的有誰落在他們手上,可能已經被毀屍滅跡了……現在這山頭的土沒有被人翻過,至少說明沒人被埋。隻是……這山上也沒有其他的藏身之所……”
葉麒走到山峰前,見長陵蹲在崖邊往下望,問道:“你懷疑……”
沒說完,她好似忽然看到了什麼,探下身一撈,葉麒忙攙住她的胳膊,“怎麼了?”
長陵直起身來,將手中一塊碎布遞過去,“是舒院士的儒袍……他跳下去了。”
符宴暘聽到話音立馬步上前來,看到那碎布一時都啞口無言。周沁熱淚立馬湧了出來,“是誰,誰那麼狠心,對院士下了這樣的毒手……”
“以舒院士的武功,能將他一朝逼退到懸崖下的,至少也得是武林盟十佬那樣的高手。”長陵喃喃道:“我現在想不明白的是,他到底在香囊裡看到了什麼,為何會到這九連山上來?還有香囊,周沁隻是臨時給的,對舒院士動手的人,難道隻是湊巧也在山上?”
這幾個疑問確是撲朔迷離,葉麒心中隻是隱隱有了點輪廓,他望向幽幽的夜色,前方陡峭的山石與這九連山對峙,繞成弧狀,幽穀好似被這些山脈縛成圈,雖然看不見下邊的光景,但能想象到這種低穀地勢,下頭極有可能積水成淵。
葉麒轉過身,問周沁道:“你說你是在九連池跟丟的,池塘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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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就在九連山的旁側,不過十數丈的長度的小塘,岸邊疊著不少鵝卵石,水塘清淺,一眼便能見到底。
葉麒接過七叔的火把,順著水流的方向偏頭望去,卻見水流淙淙,水源乃是山縫滲來的,推算過去,這山縫的另一頭內應當也有內湖。
長陵見他瞅了半天,低聲問道:“你在看什麼?”
葉麒正要答話,就在這時,忽見一道黑影在池塘對岸一晃而過,他警惕道:“誰?”
蒿草裡的人聞言,直剌剌站起身來,“小葉子,是你麼?”
長陵本來打算出手了,聽見這個聲音,不由一怔,葉麒也呆住了,試探問:“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