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鳶一本正經道:“他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生得十分漂亮,他的劍比人還要好看。”
“哇……”
姑娘們發出一陣驚呼。
“那豈不就像話本裡說的少年英雄一模一樣嗎?”
又有一個女孩眼巴巴地問道:“葉鳶,他走了嗎,我們還有沒有機會見見他?”
“他大約是還沒有走罷,但是否還有緣得見,就不得而知了。”女孩們發出一陣失望的歎聲,於是葉鳶又轉變了口風,“但我也不是不能試一試。”
杜如英不禁問道:“如何試?”
“這樣試。”
葉鳶循著剛才劍意來的方向,抬頭提氣:“雲——”
不等她把後麵的“小道長”三個字喊出,忽然有陣清風揚起,她頭頂的茂密樹冠沙沙作響,在幾瓣葉片卷落的隙間,負劍的少年已經站在了枝乾上,倚著綠葉,低頭望向她。
他一身玄衣,身姿風華,比這些女孩子想象出的最好看的少年英雄還要好看,但這少年劍修的寒星般的眸子卻隻映出了樹下那一個喚來他的少女。
葉鳶與他對望,輕輕眨了一下眼,然後把他當做了要下樹的貓,自然地抬手去扶。雲不期頓了一下,搭著她的手輕快地躍下了樹,這是第二次他們的指尖相觸。
雲不期剛現身時,這些小姑娘的驚呼聲簡直要掀翻了天去,而當這樣一個翩翩美少年真的迎麵走來,女孩們反而個個屏息凝氣,好幾個撚著衣角,羞澀地低下頭去,剛才聚眾找茬的樣子瞬間無影無蹤。
葉鳶頓時幻視以前看過的校園偶像劇,不小心笑出了聲,立刻引來杜如英的怒目而視。
雲不期卻忽而開口,打斷了杜如英的施法。
“我不知你們在切磋,險有冒犯。”
“切……切磋?”
杜如英頓時麵色尷尬起來,瞥見旁邊的葉鳶正笑嘻嘻地看她,心下一橫,索性借坡下驢。
“對,我們是在切磋。卻不知道長與葉鳶……?”
雲不期坦然道:“我們之間還有些緣故。”
緣故!
在這些青春期少女的腦海中,這短短的一個詞瞬間就被解讀出了千百種涵義,投向他們的目光頓時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但雲不期對這些視線的內涵無知無覺。
“既然兩位已經結束切磋,那我就先帶她走了。”
“等——”
杜如英下意識地出言阻攔,卻冷不丁被葉鳶握住了手。
“杜如英。”葉鳶對她笑道,“謝謝你告訴我季蓴的事,下次我來請你吃茶。”
杜如英知道自己是應該掙開她的,卻久久未動,最後隻是低下頭去。
“……我才不要與你一起吃茶。”她紅了耳垂,恨恨道,“快走吧,再不走小心我真去告發你。”
葉鳶鬆開手,對她點了點頭,伸手去碰雲不期。
上一次,雲不期化作了一條小黑龍,藏進她的袖中。而這一次,葉鳶被倏爾變作了一隻毛茸茸黃澄澄的鳥崽,被攏在少年的手心。
再下一秒,少年從樹下消失了,徒留又一陣穿過林葉間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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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不期禦劍而行,鳥崽從他手中飛出,圍著他唧唧叫個不停。
“小道長有什麼急事尋我麼?”
“我想與你約定借劍的時間。”雲不期說,“鬆之找到了九嬰的蹤跡,估計不出幾日就要對上,在那以後,我就把劍借給你。”
葉鳶辛苦地扇著翅膀飛了幾下,索性落在少年肩上,舒舒服服地窩成一個絨團。
“不急這一會。你們在哪裡發現了九嬰的蛛絲馬跡?或許我能幫上忙。”
“如此,你就隨我一起去看看吧。”
鳥崽哼唧了幾聲表示同意。
他們落在了城東的一處桃林間。忽然,雲不期又開口道。
“我十六歲時築基,從此容貌變化緩慢,到今年已經有一百餘歲了。”
鳥崽的毛乍了一乍,看上去更像毛團了。
哦豁,小道長果然聽見我背後編排他了!
“既然如此,我索性問問小道長。”鳥崽趴在他肩頭問道,“在東明山,有沒有小姑娘當麵說過你長得漂亮呀?”
“……”
少年偏過頭去。
“縱有接觸,也多為在門內比試中過劍招。”他說,“其中並無如此輕薄之徒。”
壞了,我成輕薄之徒了!
鳥崽左思右想,撲閃著小翅膀飛起,雲不期看著它飛向枝椏,銜來一支桃花,又落在他肩頭,一下一下蹦到他的手腕上,啾啾地細聲賠禮,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指尖。
雲不期打開手掌,鳥崽開心地跳了跳,正要放下銜的那支負荊請罪用桃花,陸鬆之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小師叔,原來你在這兒!”
葉鳶嚇了一跳,本來要放在小道長手心的桃花滑落,下一秒,她身上的法術也到了極限,一陣翻天覆地,她又變回了人身。
雲不期翻袖攏住散落的桃花,再一翻袖托穩了她,這時陸鬆之也已經走到兩人麵前。
“正好葉姑娘也在這裡。”
陸鬆之轉頭看向她,神情肅然。
“請問葉姑娘,可曾察覺過城中經緯怪異之處?”
作者有話要說:
雲不期:當這麼多年校草還是第一次遇見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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