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皺著眉,表情嚴肅地批著手頭的文件,紙麵上是密密麻麻的數字——事實上他每次批文件都會一臉嚴肅,而他的副會今天有重大任務在身,文件要勞煩大爺自己親自批。
但關西小狼能有什麼重要任務,大概又是他的純愛小說番出新作了,躲在哪裡偷偷欣賞,真是不華麗的愛好…
手機的通訊響起,跡部伸手,劃開:
“午休不回去了,文件自己批”
下一條通訊繼續響起,解釋道:
“在拉小提琴,哄部長的花睡午覺了”
“……”
“哄不好,回不來的那種!”
“……”
……
網球部今天還是火辣辣的訓練量:
向日下場還暈呼呼的,今天的滅五感真是奇怪得不行,往常滅完都是直接看不見,今天整個世界都在眼裡打轉,腦子還嗡嗡作響的…
宍戶一把扶住他:“還好吧,嶽人”
“部長今天不對勁!”
不對勁?
宍戶掃了眼球場上幸村和跡部的對決,前者又把後者壓著打…
幸村右手抽擊,空蕩蕩的衣袖隨著落拍的姿勢飄動,跡部又在磨他的進化版發球…
宍戶移開視線,“沒有不對勁呀”,部長氣勢還是那麼銳不可擋,跟跡部還是一樣,每天相愛相殺的。
“還是不對勁,部長平時的滅五感可不是這個感覺,而且他今天用滅五感的次數有點多!”,平時的訓練賽,除了跡部和毛利,他一般很少對部員用這招,到底是哪裡不對?
“難道是部長的新絕招?”
慈狼下場走過來,剛好聽見:“不是吧,隻是部長今天心情不好而已”
“你怎麼知道的?”
“丸井君說的”
部長好懂嗎,當然不好懂!
他一般不會太喜形於色,情緒起伏也不大,總是能做到恰到好處地表達自己的情緒,雖然偶爾對部員的點評會過於犀利,指導起來也是毫不留情麵。但怎麼說呢,大家還是很愛戴他的,畢竟他足夠強大,強勢卻不乏溫柔,有他在,大家都會覺得很有安全感。
“部長的孩子生病了,聽說那是家人送的生日禮物”,丸井君還說讓他這幾天好好訓練,絕對不能再惹部長生氣。
“孩子?”
忍足:“他的盆栽,是一株鳶尾花”,被跡部糟蹋的,真是作孽!
“竟然是盆栽,這下可傷腦筋了”
“很重要?”
“很重要吧,丸井君說了,部長還會陪那個孩子聊天”
“那部長豈不會很難過”
“能救嗎?”
“在努力了…”
……
盆栽這種生物,寓意和兆示總是與旁的禮物不同,贈予人將自己的好運和幸福藏著每日欣欣向榮的生命裡,時時刻刻向對方傳遞,並借此為對方擋災除厄,而生命的枯萎,總是帶著某中不好的暗示,比如這份災禍,是否已然悄悄降臨在了擋災人身上…
如果有人認為忍足是屬於理性派,那這並不全對,事實上,關西小狼有時更加感性,尤其是麵對家人的話題,他總是格外溫柔心軟,以至於今天還在苦惱,這個苦命的小可憐該怎麼樣才能救回來——這三天來,它每天中午沐浴在在悠長曼妙的小提琴聲中,但一點起死回生的跡象都沒有,反而越來越焉了吧唧。
關西小狼輕輕撫摸著它的葉片,重複日複一日的鼓勵:“再努力一點吧,小可憐”
“你要是聽膩了我就換一首”
“跡部已經知道錯了,我們原諒他好不好”
“部長都是怎麼和你溝通的,你聽得到我說話嗎?”,真是傷腦筋…
跡部為了賠罪,近來每天中午自覺犧牲自己的腹肌,陪幸村部長學習如何描摹人體構圖,可見將功贖罪的決心很大,雖然部長還不知道犯人就在眼前。
所以說,這都不是他的錯,他心理負擔這麼重是哪樣…
過了會,關西小狼無聲歎氣,緩緩悠長的小提琴在花房再度響起…
向日偷偷推開門縫一角,往室內掃一眼,隨後向身後的宍戶遞了個眼神…
部長不在?
“進來吧,他在畫室”
向日聞言,放下心來,帶著花盆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一臉得意:“這個花,跡部找來的,聽說跟部長那盆長得很像,怎麼樣,還不錯吧!”,不像也沒事,對著花房監控的影像修修剪剪也差不多了,一定能瞞過部長,他可真是個機靈鬼!
宍戶把金製名牌掛在新來的小可愛枝上,語重心長地告誡:“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小美,小美就是你,部長和你聊天你可千萬不能…嗷~”
向日拍了賣蠢同伴的後腦勺,罵了聲笨蛋,“你不說哪裡會有人知道”
關西小狼掃了眼左邊憔悴愁苦垂危的鳶尾花,再看看新來的風華正茂,嘴角一抽:“我倒是希望部長也能笨一點”
“啊喏,確實不可能一下子就活過來嘛”
“看我的!”
向日伸手把新來的鳶尾花葉子和花朵都揉了一把,弄得它皺皺又焉答答,“怎麼樣!”
“啊哈,這行得通嗎?”
忍足:“行不通,相信我,跡部十八歲的大好年華,不會因為挨了頓打,就長得像老頭子”
“那怎麼辦?”
“嗯哼,男子漢可不能輕言放棄,再想想,肯定有彆的辦法”
“????”
……
垂垂老矣的醫生按著聽診器仔細傾聽,一臉沉重地抬頭,眼前的少年們麵色緊張,甚至帶有幾分痛苦的悸動…
唉…
歎氣?
歎氣是什麼意思,沒救了?
向日麵色更加慘白…
醫生遺憾地收起聽診器:“沒有心跳,沒有呼吸,這邊建議土葬”
“這,這不能再救一救嗎,萬一有救呢醫生”
宍戶忍下澀意,勸慰同伴:“沒用的,醫生已經儘力了,不要難為醫生”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它好好休息,多喝水,最後的陪伴是很重要的”
“醫生,再救一救嘛~”
“我們這邊支持手術,成功率低點也可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