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摸清接下來的球路,已然心中有數,懶洋洋地靠在教練席上:“酒井看起來純良,實際上蔫壞”
幸村:“大概是為了某個前輩,之前隻能硬逼著自己成長”
毛利讚同,隨後點頭:“月光桑也是這麼說的”
接到小部長微妙的側目,毛利以為他誤會,主動解釋道:“他是為了鬆田那個家夥,我可是很讓人放心的”
幸村沉默了半秒,道:“越知前輩真是用心良苦”
毛利:“????”
“Game set and match-冰帝,6-2勝”
向日下場有些躊躇,慢吞吞走到教練席:“部長,這次不夠漂亮”,沒有部長喜歡的6-0,也沒有二十分鐘內結束掉!
酒井揉了揉他的妹妹頭:“好了,按規矩,這個月翻兩倍訓練”,山吹也算是雙打名門,能打成這樣還算不錯,但他可不敢跟小幸村爭執,後者可是嚴苛到不行,下一次什麼的這種字眼,對方一定不願意聽。
小跡部在這一方麵就寬容多了,他更重視部員們取勝的決心和態度。
“用時二十五分鐘…”
“小幸村…”
“左撇子那幾招暗球放得勉強算華麗,讓他上場的預期起碼實現了”,跡部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持拍準備上場,“接下來,輪到本大爺出場了,你就等著看吧,幸村”
“你轉移話題的手法太粗糙了”,半瞬,視線從跡部處移回,凝起的眉稍緩,“四倍,下不為例,另外,這次救球很及時,有所進步”
向日飄飄然道:“是,部長我下次一定…嗯?前輩…”
酒井趕緊把人帶走:“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不要提前給自己打包票,做不到加訓更重。
忍足將毛巾遞過去,寬慰道:“好了,跡部可是說了,你的扣殺很華麗”,大不了換自己再用心一些,努力滿足強泊症部長和超好勝搭檔的要求。
“才不夠,我們可是要成為冰帝第一雙打的人!”
“冰帝已經有第一雙打了”,胡狼在這個領域絕對不能讓步:“你們爭取做第二雙打吧”
向日:“做夢,搭檔,我們加把勁,把他們擠下去!”
忍足內心歎息:劃水狼的日子真是越過越難過…
一聲清脆的響指過後,聲勢浩大的應援聲再次響起,這次的口號明顯正常多了,
“跡部必勝!”
“跡部必勝!”
關西小狼自覺補位,接住某大爺拋出的外套,雖然他認為跡部不會自找死路,把外套往教練席上拋,但萬一呢!
井上先生的攝像頭定格在外套扔向高空的精彩瞬間,稱讚道:“今年國中的網球賽事,一定更加熱鬨非凡”,身邊的助理正在勤筆耕耘,記錄比賽的高光時刻,“沒關係,有光盤,回去可以慢慢寫”
織紗:“這期的標題,就叫做“迷戀外套的雙子首秀””
“……”
注意到忍足緩緩將外套疊好的動作,丸井已經完全接受了忍足就是有把柄握在跡部手上的事實:
“所以,這個應援團是跡部給自己準備的吧” ,隻有鮮花和橫幅是真正的驚喜,今天也是跡部對外的首秀,他連對手的實力都不在乎就開始祭最高禮儀,可見6-0的決心很堅定!
忍足:“跡部的原話是,他不介意和幸村部長共享這份華麗的殊榮”
“你知道幸村不喜歡這樣的吧”
“當然”
“那你還從中作梗”
忍足聳聳肩道:“你不覺得部長的表情太單一了嗎?”,就連跡部被人內涵矮都會變臉…
“……”
丸井嚼著口香糖的動作一滯,跡部的心腸真是軟得像棉花糖。
要不要告訴這匹扮豬吃老虎的關西小狼,如果不是跡部護著,幸村能把他狼毛剃了…
慈郎含著薄荷糖維持清醒,一邊搖頭感慨:越陷越深是逃不開批文件的牢籠的。
“丸井君,我們待會結束以後去吃奶油蛋糕”
“不行,幸村這個月控製我糖份”,丸井攬過失落的小迷弟:“我帶你去吃拉麵,搭檔請客”
“怎麼又是我”
“有什麼關係,跡部不是給了很多家店的免費券”
“吃完就去打遊戲”
“好耶”
“幸村剛才回頭了…”
“!!!”
三人聞言,瞬間挺直腰板,繼續維持冰帝表麵上的風度…
裁判頂著強大的應援聲吹哨:“Game-冰帝vs山吹,單打三,開始”
千石無語凝噎:“好了嗎,對麵的跡部君”
同為東京私立學校,山吹可是務實,低調,勤懇到不行,和隔壁高調奢迷,動不動就撒玫瑰花瓣的冰帝絕對要劃清界限!
“當然”,一聲清脆的響指,正式拉開比賽的帷幕…
“Which?”
“Rough”
“Game-山吹千石發球”
“真是lucky呢,拿到發球局了”
毛利扒拉著長椅的後背,跟自家小部長交流:“看樣子,山吹那個老頭子找到一個不錯的單打好手”,雖然現在實力還比較稚嫩…
幸村:“東京的網球學校整體因循守舊,但山吹的教練,倒是格外看得開”,願意讓一年級正選上位搏一搏勝率。
“就是這麼回事,那個老頭子是坐化的狐狸大仙,看著就蔫壞!”
鬆田在後排蠢蠢欲動,很是恨鐵不成鋼:“禮儀,毛利的禮儀課都在睡覺嗎?”
“不然呢,難不成你指望他會好好聽課?”,鬆田勸他看開:“毛利比起越知前輩剛走那會,可是好太多了”,現在還會主動找小幸村交流比賽局勢,這可是越知前輩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小幸村不是說了嗎,有才華的人多少都有點脾氣”,毛利可不缺雙打搭檔,他要找隨時都有,但他的標準格外嚴苛,若隻是實力這一項過關的話,還不夠,相性也是很重要的。
視線重新回到場上,
在以雙打為主力的山吹裡,千石的單打才華顯得格外耀眼,發球必殺技“虎咆”也是一大利器,從極高的打點將球灌到最短距離的球場中央,能夠給球附加極大的力量和速度。
“0-30!”
兩球間,跡部結束試探,在看清球飛來的方向後,快速退至後場,一個抽殺,黃綠色的小球猛然擦過中網,帶著強勁的力道壓線。
千石瞳孔微光驟閃,喃喃自語道:“冰帝越高調,實力反而越有看頭”
第二局,跡部發球,抬手,又是熟悉的姿勢——黃綠色的小球被輕輕拋起,強有力的手腕力量使拋起的球由高向下切削擊出,打出的球高速旋轉,擊出的球落到對方球場後不彈起,而是貼著地麵飛快向前滑行。
進化了,消除了彈起…
向日 :“跡部這招成型了吧,他取名字了嗎?”
“跡部稱他為唐懷瑟發球”,幸村的聲音從教練席緩緩傳來…
“唐懷瑟?”,為什麼不是國王發球,後者明明更符合跡部的美學嘛。
“《唐懷瑟》是他很喜歡的一部歌劇”,立意是追求新生與救贖,德國作曲家理查·瓦格納的經典之作,據說很符合他華麗的美學,就是不知道,跡部是如何理解此處的立意。
“Game!冰帝 2—0!ge sides!”
井上抓住他發球躍起的瞬間,拍下:“冰帝的跡部君,與兩個月前相比,實力突飛猛進了”,較之上任部長在位時的內斂,現在這支隊伍露出了更為光彩奪目的內裡…
中場休息,跡部接過教練席位遞過來的毛巾,但沒有等來料想中的鼓勵慰勉,隻有無情冷酷的“十分鐘”…
!!!
跡部隨手將毛巾搭在扶手上,順勢揚起下巴:“本大爺向來說到做到”
脆弱的時候喊本大爺“小景”,恢複之後就是無情冷漠的“跡部”,真是不華麗的家夥…
幸村後知後覺地感知到跡部語氣中的幽怨,眉心微蹙:“他在不高興?”
離他最近的毛利給他細細分析:“今天也是小跡部的首秀,你沒有給他準備驚喜。”
“他是小姑娘?”,情緒這麼容易大起大落…
“話可不能這麼說,男子漢嘛,偶爾也是會鬨彆扭的”,鬆田就曾經因為月光桑經常陪自己打球,三個小時不和自己說話。
“前輩說得對”,幸村維持雙手抱臂的姿勢,嘴角揚起一抹不容易察覺的笑意,“我確實得給他回份謝禮”
“謝禮?”,確定不是拿小跡部祭天?
“謝禮!”
一般來說,極為卓越的動態視力是頂尖選手不可或缺的武器之一,而千石擁有將接近的目標定格區分的能力,由於再快的球都能捕捉得到,如果能配合高度的瞬間爆發力,並及時做出回應,那是相當了不得。
遺憾的是,他的身體反應能力尚且跟不上他的動態視力,而對麵選手的眼力又不在他之下,導致局勢暫時一麵倒…
千石在暗處揉了揉被對方絕招打到的手腕,恢複那陣麻痹,即使比分已經傾斜得厲害,他的心態還是很穩健,這很難得。
“跡部君,我承認你很厲害,絕招也很有力道”,和外表的張揚高調簡直判若兩人,不,或許應該說,他張揚高調,但球技也擁有與之匹配的水準!
“本大爺的確很喜歡比賽,但你讓本大爺完全提不起興趣來…”,下一秒,跡部將球略微向左右後方拋起,高高跳躍,向右上方揮拍,聲音隨著球落下:“該結束殘局了!”
大力抽擊帶起的風,側過千石耳畔,呼嘯而過,直接把人定在原地…
“跡部必勝!”
“跡部必勝!”
同為一年級的南健太郎直接站起來為同伴加油呐喊:“千石,上,乾掉他!”
“15-0”
“30-0”
“45-0”
“Game!冰帝跡部 6—0!”
“總數3—0,冰帝學園晉級都大賽半決賽。”
跡部迎著“冰帝必勝!”“跡部必勝!”,此起彼伏的應援潮回場,教練席上的人已經起身。
擦肩而立,跡部維持著表麵的風度,反倒先喚了聲“忍足”,
提前洞察一切的關西小狼:“……”
“啊嗯?”
忍足一字一頓:“八分二十四秒!”
幸村狐疑抬眸:“用時全場最短”,這是個客觀事實,他在客觀評價。
“本大爺自然是最華麗的”,跡部輕笑,淚痣在光下熠熠生輝:“當然,你現在擁有這份覺悟也不晚”
時常因為不理解部員的想法,而自動把這些表現歸結為“叛逆”的幸村表示:“你高興就好”
“啊嗯,下不為例”
“……”
“部長,致敬,還得去致敬!”
冰帝有眼力見的正選們誠惶誠恐,跡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不對,比賽結束了,他們也要大禍臨頭了!
雙方致敬完畢,結束退場,幸村還不忘記吩咐某大爺:“自己揚的玫瑰花自己收拾”
“男人過了三歲,就要學會不能給彆人添麻煩”
“……”
死對頭有個鬼的覺悟!
……
“叮,時間到,結束本次訓練!”
冷冰冰的機器聲在向日耳裡仿佛天籟,結束一輪訓練後,他整個人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狼狽到極點:“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跡部零花錢讚助的機器人”
是個白色的小胖子,會自動捕抓球體運動軌跡,發球,接球算無遺漏,跟部長一樣銳不可擋,時速和時間可以控製,還會自動判定局數,還有詳細記錄,永遠不會疲憊,好處多多,最重要的是,還能給它取名字!
“跡部叫它伊麗莎白,部長說小白更好聽,毛利前輩說要叫大白…”
“怎樣都好,讓我跟機器人打…簡直犯規,它又不會累到”
“我倒是很期待,你也能像它一樣”,幸村的聲音緩緩傳來,眉間帶笑,這個機器他很滿意,輸入訓練量和名單,沒有完成任務它會一直追著目標跑:“從今天開始,它就是網球部第二十六名球員”
“啊哈?”
瞳孔的攝像頭自動識彆來人身份,隨後冰冷無情的機器聲換成溫潤低沉的嗓音:“幸村部長,需要我為您唱首歌嗎?”
幸村停在機器人肩上的手一滯:“……”
“識彆到您沉默的時間超過三秒,切換下一個選項,需要我為您跳個舞嗎”
幸村收回手,表情淡淡,聲音薄涼:“跳吧,出聲跳”
“是!”
向日嘴角抽搐,簡直不忍直視:“跡部為什麼要把它非訓練狀態下的聲音換成自己的?”
宍戶:“他說自己的聲音最華麗”
“……”
算了,好歹沒有換成部長的,用部長的聲音問自己累了嗎,要不要給自己比個心,他會更加不適應,簡直從腳底發麻到頭頂!
……
水曜日午休:
忍足正在生無可戀地開會,每月一次的校級社團會議讓幸村疲於應對,更何況還有當眾向他搭訕表白的棒球社長在。現在好了,關西小狼為了脫離滅五感的魔爪,主動請纓替他開會,勉強取得幸村單方麵的原諒。
羽毛球社的部長表示:“網球部的應援團人數太多了吧,其他社團應援人數完全不夠!”
“這是自願報名的…”
“豈有此理,網球部憑什麼不讓外部人圍觀,其他社團都是倡導愛與自由的”
“公關部對網球部的消息報道都沒有負麵的,這不公平!”,犀利毒辣的八卦雜誌怎麼可以不挖網球部的猛料!
公關部部長置若罔聞,她隻聽他們老大的,而他們老大…貌似更聽網球部部長的,他們很有眼力見!
等七嘴八舌的聲音消停下來,忍足才慢慢開口,對付這種場麵他完全得心應手:
“各位的疑惑,其實很容易解答!”
“????”
“因為給你們批經費的人,就在網球部!”
“!!!!”
卑鄙!
太卑鄙了!
……
畫室的氣氛明顯要和諧一點…
跡部拿著它最愛的保加利亞玫瑰花束,擺出他自以為最華麗的姿勢,靠在白牆上,臉上的表情慢慢不太華麗了:“還沒好?”
死對頭要送自己遲來的首秀回禮,跡部自己是可有可無,但讓人失望可不符合自己一貫的美學。更何況死對頭這次表示,他的畫作能突現自己靈魂的玫瑰品味,那就是高貴與優雅,更能將自己與玫瑰花靈魂相契合的一麵展現得淋漓儘致…
但是…
“啊嗯,本大爺還要維持這個華麗的姿勢多久?”
“稍安勿躁”,畫板背對著某人,潔白的紙麵上儼然隻有一束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