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不講道理的蛋,它看心情隨意愛搭不理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柳生冷靜了下來,緩緩轉變了下思路和觀點:“如果是幸村君,的確是可以不講道理的。”
蛋弧這次容易肯大發慈悲地回應他了——發光!
「怎麼會一閃一閃的,總不能以為自己是個螢火蟲。」
「但這個世界上一閃一閃的事物,除了蟲子,還有星星。」
就在紳士不停地推理和轉變思路的過程中,通訊工具響了起來,來人不出所料——「那個蛋真是冰帝的幸運物?」
「不是。」
「嗯?」
「是幸村君。」
白毛狐狸接到這條短信,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狐疑地多看了幾遍信息,幾秒後,緩緩回了個:
「這個玩笑並不浪漫。」
雖然白毛狐狸很茫然,並且急需他用合理的解釋來回答自己的疑惑。
但柳生微微掃了眼通訊,便置之不理了起來,打算讓另外一邊的人乾著急。
他蔫壞。
但蔫壞的人容易被更蔫壞的人反衝。
……
時間一晃,隔日就是水曜日,天氣晴好。
暑假期間冰帝網球部的訓練還是照常的,這點倒是和立海大附屬一樣。
門衛打了個哈欠,暑假的學生不算多,但各個社團的運動少年每日必到,總是那麼幾張臉孔,他都快要記住了。
這個點,快到下午了,竟然還有人來。
來人鳶紫色頭發,由於額間運動發帶的束縛,即使是有風吹過,或者是有大動作,兩側的發絲也隻能微微擋住眼眸,並不能造成什麼影響。
門衛眼睛一眨。
——幸村君?
話說這個好看的少年也有一陣子沒有見過了。
這個少年他還是認識的,溫和有禮,當了好長一段時間冰帝的校園使者,聽說現在很多女生都喜歡這款。
——還真是熱血的青春呢。
暑假期間,柳生每逢水曜日都會在圖書館值日。
這個點,人流量不多。
因為人流量不多,紳士能很好地享受這份清靜的時光。
原本按照規則,就是網球部的正選一人得閒空時帶它一天,而今天網球部的人還要訓練,蛋輪到柳生他照顧了。
在無一人的前台,紳士看到有趣的句子,還會和它分享一番。
“…新體詩與俳句不同,很難那麼匆匆揮就的,但是,一旦寫得成功,就會發出觸及人們靈魂深處的妙音…”
柳生微微停頓,看了眼胚胎,深思了會後:“…需要我向你解釋一下新體詩嗎?”,他有時候把握不好對方的意識還剩下幾成,“或者解釋下俳句,據我所知,這兩者都是很美妙的事物。”
“…你打算從它悠久的曆史開始講起嗎…”
溫柔繾綣的嗓音在身旁響起來。
柳生遽然鬆開紙頁,這道低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一時宛如一道驚雷!
良久,他看清來人後,才勘勘聽到自己的聲音和心跳:“仁王君,圖書館是需要身份驗證的…”
“但我長了一張很有說服力的臉,piyo。”,他用一如既往從容溫和的語調,把本尊模仿了個九成九,要不是柳生兩個身份都熟悉,差點給他騙到了。
“這就是你說的…幸村。”
“不。”,柳生開始懷疑,昨晚不回對方信息的做法並不高明:“我認為兩者,還是有區彆的。”
仁王試著觸碰它的溫度,指尖的觸感讓他微微一顫,眼眸隨之溫柔道:“你們輪著照顧它?”
“是,暫時是這樣。”
“你能照顧它到什麼時候?”
“傍晚。”,剩下的時間是毛利前輩的,但不管怎麼說,“這個,不能給你帶走。”
“那我帶它去散散步呢?piyo,圖書館那麼無聊,總比在這裡聽你念書強一點。”,仁王蠢蠢欲動。
柳生斟酌了片刻,看向胚胎:“你想出去散步嗎?”
胚胎沒有動靜。
“看樣子,它似乎並不同意你的觀點呢,仁王君。”
白毛狐狸眸底眯起,他覺得搭檔純粹在強詞奪理了:“那它同意該是什麼樣子?”
“它會發光以表明態度。”
“它可不是螢火蟲。”
“…星星也是會發光的。”
——星星?仁王伸手撐住下巴,認為這個說法很恰當。
“你要給它念書聽?”
“胎教還是很有必要的,不能讓它輸在起跑線上。”
“……”
仁王不敢苟同。
但夏目簌石的《我是貓》,還讀沒幾頁,柳生就到點需要去巡視圖書館了。
仁王又開始了他心心念念的拐蛋計劃:“如果你想散步,我們去外麵走走,外麵有風,還可以去看看花花草草…”
“puri,不心動嗎?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一片花海呢。”
“一大片喲!”
“香香的。”
靜謐了幾秒鐘後,蛋身終於願意給他點反應了。
但這點反應對白毛狐狸來說足夠彌足珍貴了。
“記住了,不能往東邊去。”,見它同意了,柳生也不阻止,他知道那片花海在哪裡,但他還沒忘記提醒對方不能走遠,還不能往東邊去,東邊是網球場的方向。
如果可以,白毛狐狸最好應該把偽裝拿下來,被人碰見了,他這幅樣子太容易引起爭議了。
那片花海確實就在圖書館樓下。
白毛狐狸帶著蛋坐在草地上,半響沒把它研究出什麼來。
陽光照在蛋弧身上,它整個蛋身都在透明地發光,靜靜窩著,不言不語。
“還真是…嬌生慣養呢。”,洗澡的水溫,光照的時間,睡前故事的類型,說話的音量都有要求,仁王翻著《育蛋手冊》,“喜歡粉紅色的東西?這喜好真是……特彆地有品味,至少比跡部好多了!”
“喜歡……和華麗且金光閃閃的人待在一起?”,仁王懷疑這本手冊是某隻花孔雀寫的,並不具有真實性和參考價值,“他還真是什麼都敢寫。”
搖籃裡有不少花,那是仁王摘了以後放在周圍的,他翻閱著手冊時,一道熟悉的淺色袖口落入搖籃中,撿起裡麵的落花,剛好落入他的眼角。
白毛狐狸眼底的情緒劇烈地一顫!
不用抬頭,他就從袖口意識到什麼。
同一時間,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一張詫異,一張眉目溫柔,麵麵相覷。
波光流轉間儘是沉澱下的深深溫柔,冰魄色裡猶如水晶棱角折射後的攝人心魄,整個人仿佛從凝練的月華中款款走來…
目睹此情此景,站在外圍雙手插兜的跡部,動作微微停頓。
因為他剛接到的通訊信息——死對頭回來了,但對方說要先來找他的寶貝蛋…
現在對方怎麼忽然跑回來這種事,已經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他旁邊放著一個熟悉的搖籃!
這個畫麵像暴雨,像霹靂,像閃電,一下子讓king渙了神,忘記了思考!
——瞳孔微微緊縮,一時如遭雷劈!
啊嗯?…孵出來了!
——還真的孵出來個一模一樣的死對頭了?
——兩個死對頭?
——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