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醒一醒!
再不給本大爺醒過來,丟了你的勝績也無所謂麼!
部長!
部長!
比賽的賽末點即將來臨。
「幸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執著…」
你的比賽要…結束了,這樣也沒關係嗎。
幸村握住他的手,幾乎用儘全力,懷抱清晰熱烈:“…可我走了很長的路。”
他靠在他耳邊,聲音艱難喘息,“…才得以把你帶到這裡來。”
…我想…把你從這裡帶出去…想讓星星從崖底升起來…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誰。
如果你在那片熱烈中死去,我想帶著你…從那片熱烈的灰燼中重生。
“我要帶著你,找出一條出路來。”
外麵的網球一聲聲地落在地上,響聲傳入這個世界,屬於天衣無縫的喝彩連勝不斷。
風聲似乎從頭頂傳來。
天衣無縫…
…關東決賽。
時間門在緩慢地沉澱,「幸村」忽然用力地閉上眼睛,血液中的氧氣似乎都消耗殆儘,他最終目光溫柔垂下,尾音很輕:
「…我還是不能讓你輸在這裡。」
「我不願意…讓你輸在天衣無縫之下。」
「但我,也不能保證能成功。」
「即使這樣,也可以嗎?」
朦朧中,「幸村」感受得到,靠近自己的懷抱,伸手,在後背——緩緩溫柔地——
一下。
兩下。
三下。
輕輕…地…拍著。
“不要怕。”
…幸村的聲音溫柔而穩定:
“…你彆怕。”
那麼漫長的,沉重的情緒,忽然一下子,隨著一聲聲落下,重重碾過「幸村」的心頭。
他忽然好像…又變回那個四歲的少年。
春天很好,夏天很長,秋牡丹曾經像火一樣熱烈地綻放,冬天的雪細碎,又…白茫茫,他在夜晚向上練習拋球,一抬頭,滿目星光。
…神奈川的海,非常熟悉又蔚藍。
水波蕩漾。
那麼漫長的盛夏裡,所有時光終將聚成一個黃色的點。
……那麼久遠的記憶,忽然裹著沉重的力道,將他轟然沒頂,宛如堤壩最後一絲著力點。
四麵的光牆岌岌可危。
就在裁判提著一口氣的時候時,巋然不動的身影終於有一絲反應了。
幸村穩穩踩著地麵,一步步撿起掉落的球拍,目光宛如隔世。
…終於有點反應了,越前抬手,才發現帽子不在了,但毫不在意,重新彎曲膝蓋,輕笑一聲:“你可算有點…”
話音未落,球體裹著巨大的能量,如狂潮一般撲麵而至,越前瞳孔緊縮。
這不可能…他甚至什麼都沒有聽到,看到!
幸村眸底帶著足夠清晰的瀲灩和溫度:“落下的局數有些多了。”
“快速快決吧!”
越前收回視線。
這個人整體的氣息,怎麼忽然這麼地…分裂。
“文太,怎麼了?”
丸井猛地站起來,這個神態,語氣,未免也太像…
柳生斬釘截鐵道:“你的期盼成真了。”他願意再一次降臨於人間門。
跡部遲疑不定,眉頭直接一跳。
塞波鎮定寬慰他:“問題不大的,他這是被他的二重身上身了。”
阿修羅神道,經曆過多數敗北後重新拾起被勝利者打垮的自尊心,向死而生之人涅槃重新開啟的網球複仇之路。
但他其實一開始最不願意讓Seiichi踏上去的,不因為彆的,僅僅是因為過程太過於痛苦了。
“你確定是上身?”
教練頷首:“你也可以叫個好聽的名字,比如靈魂共鳴。”
“他的蛋不見了。”
“不要緊的。”
“二重身還能下來嗎?”
“這不好說了。”
“他還是他嗎?”
“差不多吧。”
“……”
毛利用手丈量了個長度:“小部長看樣子挺過來了,還有這麼大的突破,”
“不止,外套君身上的氣息,原來熟悉的點在這裡。”
伴隨著一聲哨落,比賽很快終局,最後的黃色小球落地,垂死掙紮般微微彈起,續而無力跌落.來不及留下一聲歎息.四下寂靜無聲,空餘對他神般球技的驚歎。
盛夏,好像剛從這個少年身後升起來了。
越前出聲喊住他離開的背影,一聲“恭喜”卡在嘴裡,最終彆扭地變成:“神之子大人,你打網球快樂嗎?”
幸村回眸,思緒萬千後一曬:
“不。”
“但我還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