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確是一個人,正漂在木板上。
木搖光如遊魚般矯健地劃開波浪,將對方撈上了船。
即便對方早已昏迷,但他卻依舊緊緊地抱住自己懷中的木板,可見其求生欲之強。
這是一個年輕男人,穿著漁民的衣服,皮膚卻十分細膩光滑,手上沒有粗繭,膚色白皙,一看就知道沒乾過什麼粗活。
然而他身上的衣服,卻十分粗糙劣質。
而且他渾身上下,都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總而言之,是一個身份不明的奇怪家夥。
木搖光看了一眼,就很快下了定論。
楊芒若有若無地擋住了木搖光注視對方的視線。
他有些擔憂地說道:“搖光,你剛從海裡上來,先去換衣服吧……這個人,就讓我照顧好了。”
木搖光自無不可。
誰料木搖光剛換完衣服,就聽得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啊——”
木搖光迅速地來到另一個臥室。
隻見楊芒尷尬地抱著衣服站在門口,而那個被她從海裡救上來的男人則驚恐地抱頭縮在牆角,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
“你們是誰,要對我乾什麼!”
見到木搖光過來,楊芒露出委屈的神色;“搖光,我隻是想給他換衣服而已……”
而見到又有一個人出現,年輕男人的情緒變得更加激烈,他神色驚恐,雙手不停揮舞,似乎想通過這樣來阻止他們的靠近。
——倒像是受到心理創傷後得了應激障礙的感覺。
“啊啊啊啊啊——”
木搖光:“安靜。”
“啊啊啊啊啊——”
木搖光:“閉嘴。”
“啊啊啊啊啊——”
“啪——”
木搖光給了他頭一掌,尖叫聲戛然而止。
一旁的楊芒眼裡亮晶晶地看著木搖光。
搖光雖然看著柔弱,卻出乎意料地喜歡簡單粗暴、直率明了的方法啊。
木搖光:“可以冷靜下來了嗎?”
年輕男人被木搖光這麼一拍頭,似乎是被拍清醒了。
他抬起頭,露出濕漉漉的臉,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兩人,喃喃道:“你、你們是誰?”
“這裡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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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人被拍頭之後,漸漸變得清醒,終於可以交流,他自稱是南冥海的漁民,名叫張大魚,在外出捕魚時遭遇了海難,所以漂到了海上。
由於周圍沒有其他船,木搖光隻能暫時先帶著這個家夥,等回到陸地後再說。
返航路上,木搖光繼續開始她的捕魚事業。
繼農民職業之後,木搖光的漁民職業熟練度也越來越高。
年輕男人在旁邊一臉麻木地蹲著。
在一開始,看到木搖光狂野的捕魚方式,他是震撼驚恐的。
那一條條一米多長——有些甚至比他還高的魚,在木搖光手裡,簡直就像是玩具一樣,任她揉捏。
要知道,他可是有一米八五啊!
若是把木搖光手裡的魚換成自己……年輕男人頓時打了個寒顫。
——說起來,這片海域,居然有那麼多條大魚嗎?
而在看到木搖光驚人的食量後,他更加震撼驚恐了。
這、這、這……這食量……吃的比大象還多,這個女人,她還是人嗎?
然而他滿眼不敢置信,但另外兩人,卻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好像正常人類擁有這種食量,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搞得他都不禁懷疑,不正常的人,是不是他自己?
……也許,是他太過大驚小怪了。
總之,漸漸的,年輕男人也習慣了木搖光驚人的食量和驚人的力氣。
“呐,殷雲爭,把這條魚拖到李旻那裡。”
“哦哦,好的。”聽到木搖光的聲音,殷雲爭連忙站了起來,自然而然地按照木搖光的指示,把腳下這條比他還高的大魚,一步一步地拖到正揮舞著屠刀剝開魚腹的楊芒那裡。
一切都十分自然,完全沒有絲毫不對。
就是這條魚十分沉重,殷雲爭卯足了勁,咬著牙齒,漲紅了臉,費儘全力,才能非常艱難地朝前拖。
一邊拖,殷雲爭一邊還有心思亂七八糟地想些有的沒的:
這女人究竟是吃什麼長大的啊?難道都感受不到這條魚的重量嗎?
總有些秘訣的吧?
我現在拜她為師,她會把秘訣傳授給我嗎?
殷雲爭拖著巨魚走了幾步,突然,他停了下來。
隻見殷雲爭像是發生了故障的機器人一樣,一卡一卡地轉過身,對木搖光露出了一個十分僵硬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窈姐,殷雲爭是誰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