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持刀而來, 殷雲爭呆立當場,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躲。
千鈞一發之際, 隻見木搖光隨手一扯, 不知怎的,殷雲爭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已然和木搖光換了個方位。
“鏘——”
金石相擊, 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來者的刀和木搖光手裡的魚桶碰撞在了一起,灑出無數水花。
水珠迸濺間,木搖光和襲擊者交手到了一起。
此人來勢洶洶, 見殷雲爭弱不禁風, 便迅速將目標轉移到了木搖光身上。
一刀被阻, 便再起一刀。
其勢如彎月,迅猛而有力。
木搖光的腰身彎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避開刀勢,同時抬起沉重的金屬魚桶, 直直向對方撞去。
“嘩啦啦——”
水迸濺了一地,激起無數珍珠般的晶瑩水滴。
幾隻小魚在地麵撲騰, 卻無人關注。
地麵變得濕滑無比, 若是普通人路經此處,定然要變得小心翼翼,以免在這裡滑倒, 然而無論是木搖光還是襲擊者, 仿佛都沒有受到影響,依舊腳步輕點,如履平地。
不過刹那,木搖光便已然和這襲擊者一連交手了好幾回,看得殷雲爭和楊芒二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李窈姐, 加油、加油!”反應過來的殷雲爭開始給木搖光揮舞打氣,而楊芒則滿眼擔憂地看著木搖光。
“李窈姐,加油啊!”殷雲爭手舞足蹈,發出喧鬨的噪音。
而木搖光充耳未聞,眼皮都懶得抬。
“鏘——”
金石再擊,襲擊者拿刀的手略微有些不穩,腳步變得有些雜亂,明眼人都能看出,在木搖光毫不留情的回擊下,襲擊者漸漸落入了下風。
趁此時機,木搖光抬起魚桶迎麵朝對方襲去,而襲擊者則迅速做出反應,持刀阻攔朝自己撞來的魚桶,卻不料木搖光突然鬆手,腰身一轉,魚桶墜落,而木搖光左手卻輕靈而迅猛地朝其點去,快如閃電,幾乎讓來者沒有反應的時機。
“咻——”
就在這時,忽有羽箭從幽暗處射來,如疾風驟雨,呼嘯而至。
木搖光止住攻勢,一個側身,發絲飄揚間,羽箭從她的頭頂上飛過,“咻”地一聲,射入木搖光身後的石磚牆上,入牆竟有一寸深。
雖然木搖光躲開了羽箭,但也因此喪失了擒獲襲擊者的時機。
與此同時,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正是一個拿著弓箭的青年。
那持刀者便跳躍到了一旁,開口道:“哥哥。”
嗓音出乎意料地清亮柔和。
是的,這個與木搖光打鬥的持刀者,是一名女子。
那青年便收回弓箭,朝這裡走來。
“喂、喂!你們想乾什麼?彆靠近啊!再靠近彆怪我報警啊!”見到這突然出現的兩人逐漸朝他們靠近,而木搖光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殷雲爭不禁驚恐地躲在木搖光身後,色厲內荏地說道。
卻不料持刀者將刀收回刀鞘,衝木搖光露出一個笑容:“你好,同道。”
“我們並沒有惡意。”
在見到他們並沒有遮掩自己的麵容時,木搖光就知道,他們的確沒有惡意。
那把刀並沒有開刃,而這兩人身上也並沒有殺氣。
剛才女子對她的攻擊,與其說是欲置她於死地,倒不如說隻是想要試探她的身手。
木搖光沒忘記,剛開始這持刀者的攻擊對象,是她身邊的殷雲爭,隻是在發覺殷雲爭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而她又展現了武功後,對方才轉變了試探的對象。
於是木搖光同樣也收回了殺招,兩人打鬥間,頗有幾分點到為止的意味。
就連最後的弓箭,也是朝著她的頭頂之上來的。
如果沒有她,恐怕在發現殷雲爭沒有武功之後,對方就會收回攻勢了吧。
“你們說沒有惡意就沒有惡意,誰信啊!”殷雲爭躲在木搖光身後囔囔道,他可沒忘記自己方才受到的驚嚇。
而木搖光則突然開口道:“‘荒城虛照碧山月,古木儘入蒼梧雲。’”
“想必二位,便是碧月照虛刀,與蒼梧入雲弓的傳人了吧?”
眼前的持刀者和持弓者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驚訝。
最後還是那持刀的女子笑道:“不錯,我和哥哥,便是碧月刀和蒼梧弓的傳人。”
於是木搖光也露出了一個微笑:“傳聞碧月刀和蒼梧弓的傳承者從來都是一男一女,不是夫妻,便是兄妹姐弟,形影不離,果然不假。”
交談間,剛才打鬥時爭鋒相對的氣氛便消散得無影無形。
隨即那碧月刀傳人便正色道:“既然三位出現在此處,想來你們應該也遭遇了追殺。”
見到楊芒和殷雲爭的神情都有些異樣,她接著道:“放心,我們和他們並不是一夥的……或者說,我們也同樣是那個組織的目標。”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跟我們來。”
木搖光有預感,或許眼前兩人知道更多的東西。
於是便跟著對方走去,楊芒自然緊隨其後。
而殷雲爭此刻還有些懵。
不是,剛才不是還氣勢洶洶地在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