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達斯不愧是被稱為大師的人, 麵對主持人突然提出的問題,他卻是不慌不忙,沒有半點如馬庫斯一般的僵硬。
達斯大師不緊不慢地說道:“老夫創立雅達學派, 並非出於自身的理念, 而是出於摩醯首羅天的指引!”
說到這裡,達斯原本平靜的麵容變得激動起來, 聲音也不再和緩,而是瞬間變得高昂急促,他立馬從主持人手中奪過話筒, 衝著攝像機激情澎湃地說道:“既然恰逢這次機會,那就讓老夫來跟大家介紹一下摩醯首羅天!”
“讓全世界的人們, 都能得到摩醯首羅天的照耀!”
“摩醯首羅天, 笈多神話中的毀滅之神, 祂是新生與死亡、創造與破壞的象征……身負雙重神性……”
“我們每個人的出生與離世, 都離不開摩醯首羅天的注視……”
“我們摩醯首羅天的信徒,應當遵循摩醯首羅天的指引,為這個世界帶來毀滅與新生……”
眼見一場好好的見麵招待會就要變成封建迷信……啊不,笈多本土宗教神話的宣傳科普大會,主持人的臉上不由流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那麼感謝達斯大師的精彩講述……”主持人試圖打斷達斯滔滔不絕的話、奪回話筒,卻被達斯大師不耐煩地一揮手,像揮蒼蠅一樣揮到了一邊, 而達斯則繼續激情澎湃地向攝像頭對麵的觀眾們宣傳著摩醯首羅天。
達斯:“摩醯首羅天就是這個世界的初始和未來,我們所有人的存在都離不開摩醯首羅天……”
“我創立雅達學派的目的,就是為了把摩醯首羅天的光芒灑向全笈多!”
“真的非常感謝您的分享……”失敗了一次後,主持人重振旗鼓,再次進行艱難的嘗試,妄圖奪回話筒, 可是他的行動卻又一次慘遭失敗。
隻見達斯轉了個身,就把手中的話筒換了一個方向,完美避開主持人伸過來的手。
而他則繼續激情傳教道:
“摩醯首羅天是笈多的最高主神,祂是所有規則的體現,也是笈多神話中,最為直率坦誠的一個……”
“與虛偽的婆羅賀摩天完全不一樣!”
說著說著,他還踩了一腳阿馬爾學派信奉的主神婆羅賀摩天。
“摩醯首羅天與婆羅賀摩天是同胞兄弟,但是在主神之位的競爭中,虛偽的婆羅賀摩天使用了奸計……”
接下來,達斯用冗長的話語講述了摩醯首羅天與婆羅賀摩天這一對神靈兄弟的恩怨,重點講述了摩醯首羅天如何正直正義、婆羅賀摩天如何卑鄙無恥……又以長篇大論歌頌了摩醯首羅天的英勇功績……
隻聽得攝像機前的觀眾昏昏欲睡,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話說,他們來看這個直播是來乾嘛的?是為了來了解笈多神話故事嗎?
隻有同樣在看直播的帕卡什大師被氣得跳腳:
“荒謬!荒謬!”
“明明摩醯首羅天才是那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見到達斯在全世界人民麵前如此詆毀婆羅賀摩天、頌揚摩醯首羅天,一直休生養息的帕卡什終於坐不住了,他氣憤地轉過頭,對同樣憤怒的學徒們說道:
“趕緊給夏國打電話,我們到達夏國的時候,也要舉行一場這樣的歡迎儀式和招待會!”
“全球直播、同步翻譯!”
“我們絕不能讓達斯再這樣詆毀婆羅賀摩天!”
“是!”學徒們連聲應道,然後匆匆忙忙去給夏國打電話了。
而此刻,機場裡,達斯還在滔滔不絕地講個不停。
因為太過沉浸其中,他完全忽略了主持人幾次想要打斷他的話、伸手試圖奪回話筒的舉動。
主持人臉上的笑容都快要僵硬了。
好在達斯的激情演講總算是要結束了。
見達斯終於意猶未儘地住了嘴,主持人鬆了口氣,連忙伸手去拿他手裡的話筒,卻不料又被達斯給避開。
卻原來是達斯講了一堆神話故事後,才終於想起來主持人最開始問他的問題,便又來了興致,衝直播間裡的全球人民激情地說道:
“我成功的經驗,其實也很簡單。”
“隻要你像我一樣信仰摩醯首羅天,你就能得到摩醯首羅天的祝福,和我一樣成功!”
說完,他還拿出自己脖子上掛著的摩醯首羅天小像,在攝像機前晃了晃。
主持人:……
聽到達斯突然又變得激昂的聲音,昏昏欲睡的馬庫斯猛然被驚醒,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說道:“結束了嗎?”
聞言,黑騎士終於睜開了一直閉著的眼睛,看了馬庫斯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不說話。
認識那麼多年了,他們居然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達斯是一個話癆。
就在這時,主持人終於忍無可忍,語氣尖銳地問道:“那麼達斯大師,您可否告訴我們,您又是出於什麼原因,提出了在夏國舉辦這次大賽的建議呢?”
“呃,這個、這個……自然也是出於摩醯首羅天的指引。”達斯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小像,一副虔誠模樣。
主持人:“可是摩醯首羅天為何會指引您來到夏國,而不是在笈多呢?”
達斯:“這個、那個……首先,我們得從摩醯首羅天的誕生講起……”
眼見達斯又要喋喋不休地講起摩醯首羅天的來曆,主持人頓時大吃一驚,也不敢多問了,聲音又變得和緩起來,他連忙擠出一個笑容,衝達斯說道:“您堅定的信仰,我們都已經了解了!”
“現在還是讓我們把交流的時間讓給愛德華先生!”
達斯這才不情不願地遞出了話筒。
待終於來到了愛德華的麵前,主持人疲憊的心這才有了些許安慰。
眼前這個黑騎士的首領長得就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定然不會像達斯大師一樣滔滔不絕。
主持人拿出話筒,還沒有說話,便見愛德華突然深沉地歎了口氣:
“你想問我的問題,我都已經明白了。”
他自然而然地接過主持人手中的話筒,轉向了攝像機,目光憂鬱又堅定地說道:
“其實,在剛剛馬庫斯和達斯訴說自己心中的理念時,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