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 89 章 乾坤爭命術(1 / 2)

“吼——”

群獸們咆哮著, 從山林中奔來,似乎想要重新占領這片本該屬於它們的土地,讓這片大地重歸蠻荒和血腥。

大地隨著它們的降臨而震動, 空氣隨著它們的到來而鹹腥——那是血的味道。

風暴到來了, 不僅是陸地和天空,還有大海。

住在海邊的人們看著朝城市拍來的海浪, 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們看到了——

隨著海浪而來的,不僅是腥鹹的海水,還有如同神話中海怪一般的, 巨大而猙獰的海獸。

……

“啊——”

“這是什麼!”

“小心——”

世界大賽的舉辦場地內,看著如黑雲壓山般襲來的鳥獸,有不少人麵露驚恐之色,甚至發出恐慌的尖叫。

這些鳥獸的來臨迅猛而有力,極為快速,而它們的爪牙則鋒利無比,稍有不慎, 人們便會被它們撕扯出一大塊皮肉, 血肉模糊。

慘叫聲開始在場地內連番響起。

這一番驚變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所有人都猜想過這場世界大賽最後的結局——但絕不包括這種。

鳥獸帶著充滿戾氣的尖叫朝人們襲來。

然而場上畢竟大多是修煉之人, 縱然是場上的夏國觀眾,也同樣習過武,故而在短暫的驚慌之後,人們很快就鎮定下來, 開始反抗。

“拿著, 刀在這裡!”

“快把棍棒給我!”

“小心身後!”

“打這些鳥的頭!”

形勢突變,無論是夏國、無疆還是其他國度的人,在這一刻, 完全將之前的恩恩怨怨拋到了腦後,而是開始齊心協力殺死起這些鳥獸來。

可是這些鳥獸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如同漫天黑雲,多到了讓人絕望的地步,錦衣衛和六扇門一邊阻擋這些鳥獸,一邊指揮觀眾們撤離到室內。

而參賽選手和一部分自告奮勇的觀眾,則開始奮力地斬殺這些瘋狂的鳥類。

“咻咻咻——”

破空聲響起,一人持弓而立,一連射來數箭,破空入雲而去,直取鳥獸的頭部。

瞬息間便有無數隻鳥類落下。

——正是蒼竟。

趙虛月站在他的身邊為他掠陣,碧月刀飛揚不斷,每一輪碧月閃過,便有數隻鳥類倒下。

以往都是蒼梧弓為碧月刀掠陣,這次,他們卻難得換了角色。

同時暗處也射來彈丸無數,直取飛鳥——卻是隱藏在觀眾中的暗器高手,落金丸。

對於鳥類,似乎這樣遠程攻擊的武器擁有奇效。

而德魯伊和薩滿也開始行動,他們吟唱著,試圖與大自然共鳴,控製了一部分飛鳥,讓它們自相殘殺。

隻見空中一部分鳥獸正要朝人們撕咬而來,卻突然身形搖晃,隨即便通紅著眼睛,換了個方向,發出帶著戾氣的叫聲,將尖銳的鳥啄和利爪對向自己的同類。

而馬庫斯大喝一聲,雖然在剛才眾人的圍攻中受了重傷,卻還是不肯服輸地去斬殺這些鳥獸,鳥獸的爪牙尖利無比,卻隻能在他的身上劃出幾道白痕,而他卻獰笑著,直接用手將這些鳥類撕成碎片。

馬庫斯尚能如此,其他人便不必說了。

浮生刀刀刀致命,虛舟劍劍指蒼穹,而無勾術周圍,更是鳥獸死絕。

但是這些群鳥來得太過突然,猝不及防,讓人毫無防備,不少觀眾在這些鳥獸的第一場襲擊中身受重傷,乃至死亡。

賽場上到處都是淋漓的鮮血和紛飛的血肉。

見狀,膽小者膽戰心驚,可勇武者,卻心生一股凶悍殺氣來。

而能來到這武道大賽的賽場上,見各國選手對戰的,又有多少不是好鬥之徒?

若是他們無能為力也就罷了,可是如今他們習得武功,早已不是昔日弱者。

於是夏國觀眾們見到周圍同胞慘狀,不禁心生戾氣,不退反進。

——當然,現在他們已然不是觀眾,而是這場大戰的參與者了。

或許應該稱他們為夏國武者。

而在這些勇武者的感染下,其他不善爭鬥的武者也被激起了戰鬥之心,跟著他們一起抵抗鳥獸。

馬庫斯見到這些原來的觀眾們也拿著刀槍劍鐧等武器,紛紛戰鬥起來,一副凶悍之色,不弱於人,於是他一邊抓下一把鳥獸的羽翼,一邊破口大罵道:

“好個夏國,竟然偷偷放了那麼多武者過來!”

“感情這裡的觀眾,都是你們找來的托!”

“我要抗議,這場世界大賽,根本就不公平!”

可惜馬庫斯的抗議沒有人理會,畢竟他都直接給在場眾人投毒了,誰還能比他更加徇私。

夏國也懶得跟他爭辯,這是他們民眾的普遍水平……頂多,就是在選拔觀眾的時候稍微測量了一下,選了一些平均水平之上的罷了。

如今鳥獸襲擊在前,誰也沒心思掰扯這些事情,就連馬庫斯,隻是吼了幾聲,就繼續開始殺死這些鳥類。

他們已然殺了有半個小時了,地上已然布滿了各種鳥類的屍體,可是天空中依舊烏泱泱一片,全是如黑雲一般,朝他們撕咬而來的鳥類。

是有數千?數萬?還是數千萬?

沒有人能數得清這些鳥獸的數量,他們隻覺得自己殺鳥類的刀,都揮得有些麻木了。

仿佛永無止境。

“咚——”

忽有銅鑼聲響起,宛如夜間驚夢,震得人昭聾發聵,驚翻群鳥無數。

再有琴聲起,仿佛明鏡懸空,映照夜中子民,驅散一日之疲累。

更有笛聲容納其中,幽怨嗚咽,似乎在呼喚闖入夜中的鳥雀,讓它們歸家而去、陷入沉眠。

德魯伊們對視一眼,也跟著開始吟唱,明明是不同的韻律、異國的語言,卻自然而和諧地容納其中,溫柔的歌聲,像是在撫摸這些鳥獸的頭顱,與它們親昵地呢喃,然後讓它們,為他們而戰。

無色無味的毒素在人們看不見的空氣中彌漫,無勾術走到何處,哪裡就會出現一片鳥獸的禁地。

以他為中心,毒素蔓延的範圍越來越廣、速度也越來越快。

死亡的鳥獸落到地上,隨後逐漸化作血霧。

可是仍然有源源不斷的鳥獸朝這裡襲來,於是這個過程便開始無儘地循壞。

薩滿們走到這片被血霧繚繞的土地上,死亡和鮮紅帶給他們的,是屬於大自然的另一種共鳴。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本就是大自然的法則。

在這宛如獻祭的一幕誕生之後,薩滿們仿佛擁有了更多的力量,如同燃燒一般,將憤怒的火焰灑向這些瘋狂的鳥獸。

而巫師們則與鬱弗名一樣,用各種毒藥,掠奪這些鳥類的生機。

隻是與鬱弗名不同的是,他們的藥看上去綠油油的,裡麵時不時還冒著泡……非常具有童話故事裡中世紀巫師的風格。

錢寰背著一個醫藥箱,不停在場上遊走,麵色焦急地救治著一個又一個被鳥獸撕扯掉血肉的人。

甚至有一部分鳥類的喙部和爪子中,都充滿了毒素。

這些毒素伴隨著傷口,進入到人體之中,不少人因此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而錢寰的額頭上,已經因為這高強度的救治工作而充滿了汗水。

汗珠不停在他的頭上滑落,偶爾還會有發出尖利鳴叫的巨鳥在他救治時衝向他——然後被其他武者攔下,好讓錢寰繼續給其他人療傷。

周遭雜亂不已,血肉紛飛,可錢寰隻是咬牙堅持著,神色專注地救治著一個個人,為他們解毒上藥包紮。

儘管錦衣衛也派了一部分醫護人員來賽場上救援,然而這些鳥獸爪牙上的毒藥不是誰都能解,也不是誰,都像乾坤術一樣,修習了能解毒並且促進傷口痊愈的功法。

一點點時間的延遲,帶來的,可能就是一個個生命的消失。

所以錢寰依舊咬牙在最前線穿梭。

這一次,他沒有說自己是修車的,不是修人的了。

儘管他的衣服上因為沾滿了血汙,看起來比初見他時的滿身機油還要臟,可同樣是這一次,誰也知道,他並不僅僅隻是一個汽車修理工了。

錢寰對木搖光和殷雲爭說的話不全是謊話,至少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醫者的身份,哪怕是幫小區裡的老人們推拿、偶爾給來看病的人開藥方,甚至協助無勾術鬱弗名製作解藥……做著這些醫者該乾的事情,但是他依舊不肯承認自己是一個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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