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二更合一】“大晚上的,……(2 / 2)

都安排好後,江月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便去了隔壁廂房睡下。

睡前,江月習慣性地進了芥子空間,查看泉眼。

果然,在驚險地救回穆攬芳一條命之後,泉眼的出水量又大了一些。

她拿了屋裡一個茶壺接靈泉水,以備不時之需,順帶把知道的信息又在腦子裡盤算了一遍——白日裡搜檢東西的時候,穆攬芳告訴了她一些事兒。

例如穆攬芳的外家現在雖然無人在朝為官,但在江南一帶也算薄有名望,祖上也出過好些個品以上的大官,算是書香世家。

她的生母林氏嫁給穆知縣,那屬於是低嫁。

連穆家現在住著的這個大宅,都是林氏在世時用嫁妝購置、再進行修葺的。

不然就靠七品知縣那點微薄俸祿,穆家還過不上如今這樣的日子。

穆攬芳說的含蓄,綠珠則心直口快的多,說當年林氏那可是十裡紅妝嫁過來的,不止這大宅子,還有穆家的鋪子、莊子、田地都是林氏在世時用嫁妝置辦的。相比之下,尤氏雖是富商家的女兒,高嫁而來,但卻是家中不受寵的嫡女,陪嫁少的可憐。

換句話說,那就是穆知縣現在的整副身家,其實都是林氏留給穆攬芳的東西。

知道了這些,江月就大概猜到為何那尤氏要對穆攬芳下手了,一言以蔽之,圖財。

林氏去世後,她那豐厚的嫁妝自然掛在穆攬芳名下。

等到穆攬芳出嫁,自然會帶上這筆不菲的嫁妝一道離開穆家。

所以那尤氏先讓人在穆攬芳飯菜裡攙豬油,讓穆攬芳變胖,再去下毒,胖人身上病灶多,也不會惹人懷疑。

而等穆攬芳變得肥胖又虛弱,親事上自然犯了難,所以到了這會子還未說親。

但馬上穆攬芳快到二十了,拖無可拖,便瞅準時機讓她得‘急症’暴斃。

穆攬芳沒了,而且是病亡,那麼那份嫁妝自然就還在穆家。

就算林家那邊來人,要收回嫁妝,因不知道穆攬芳是讓人害死,隻以為她是病故,也不會鬨得太過難看,至多就是帶走一些金銀細軟,宅子、鋪子、田地那些則多半會留下。

若是尤氏再奸猾一些,則還可憑借對穆攬芳的了解,做本假賬,說不定金銀方麵也不用給出去太多……左右到時候穆攬芳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可操作的空間就大的多了。

要不說她不愛給這些富貴人家瞧病呢?彎彎繞繞得忒費腦子。

一個時辰不到,江月接到了一茶壺的靈泉水,便脫了外衣,拆了頭發鑽進了被褥。

穆家睡得不是炕,而是床,但穆家不差錢,穆攬芳的院子裡燒著火牆,所以並不冷。

外頭起了風,風聲嗚嗚咽咽的同時,依稀還聽到了一些雨聲。

風雨交加的夜晚最是好眠,就在江月要徹底睡著的時候,聽到了窗戶上傳來一絲異象,像是窗子被風刮開了。

一個融在黑夜中的人影順著半開的窗欞,悄無聲息地進了來。

他邁著緩慢而無聲的步伐一點一點接近床幔。

而就在他撩開床幔的一瞬,幾根銀針便朝著他麵門急射而來。

那銀針並沒有內家高手發射的暗器快,但角度十分刁鑽,是分毫不差、衝著他的眼睛而來!

他再顧不上收斂氣息,足尖一點,立刻退開。

而此時帷帳內的江月正要揚聲呼救,就聽到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在床幔外響起——

“大晚上的,謀殺親夫啊?”

江月一手把帷幔撩開,一手舉起火折子,看到了幾步開外、一身玄衣的聯玉。

“大晚上的,你想嚇死人呐?”江月先還他一句,又忍不住笑起來,“你怎麼來了?”

聯玉挑眉,“我補過頭了,大晚上燒的睡不著,隨便溜達溜達。”

江月還是笑,說:“隨便溜達溜達,從梨花巷溜到知縣府邸,還順帶翻個牆、撬個窗是吧?”

聯玉正要接話,卻忽然麵色一變,直接飛身鑽進了帷幔裡。

下一瞬,門外就響起了兩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寶畫和綠珠一道趕過來。

綠珠同江月不熟,所以到了門口就站住了腳。

寶畫則沒有那麼顧慮,一邊詢問道:“姑娘,方才什麼動靜?你彆嚇我!”

一邊把門板拍的砰砰作響,眼看著那門栓都要讓她拍斷了。

“沒事。”江月一邊穿鞋下床,一邊去開門,“就是方才下床喝水,碰到了桌子。”

寶畫看到她全須全尾的來開門了,才放心了一些,但還是用手裡的燭火把廂房裡照了一圈,才放下心來,說:“不然你還是彆一個人睡這兒了,去和穆姑娘睡一道。”

前頭江月特地過來廂房睡,是要去空間裡接靈泉水,此時當著綠珠的麵,江月也不好直接和寶畫說聯玉就在屋子裡,便隻說:“沒事,離得這樣近,剛那麼點響動,你在隔壁都聽到了。真有什麼事兒,喊你也覺得來得及。再說我就迷瞪兩個時辰,一會兒就起來了,人多了我反而睡不好。”

寶畫這才沒說什麼,接著和綠珠一道守夜去了。

等她們二人離開,江月又把們插好,這才又回到床榻上。

怕隔壁又聽到響動,江月便也沒喊他出來,也跟著坐進去,兩人麵對麵說話。

被這麼一打岔,聯玉也不同她玩笑了,正色回答道:“你做事素來有交代,若真是陪伴穆姑娘而不歸家,怎麼也該是讓寶畫回去知會,而不是讓穆家的下人去。我覺的有些不對勁便過來了,可是遇到麻煩了?”

江月點頭,“是有點麻煩。”

而後把一整日的事情說與他聽。

半晌後,聯玉臉上的笑也淡了下去,“那穆姑娘中的毒,就是那尤氏下的無疑了。”

“是,這個我跟穆攬芳都心中有數。不過今日查了一整個白日,還沒什麼頭緒,不知道她把毒下在哪裡。不過也無事,左右隻要保住穆攬芳,等到穆知縣歸家,我便能回家去了。”

聯玉沉吟半晌,“你最好還是要查出具體的毒物,找到人證或者物證,把那尤氏的罪名坐實,這樣才能把她徹底按死。不然你等著那穆知縣回來,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更彆說斷自己家的家事。男人麼,保不齊被那尤氏哭一哭,求一求就給糊弄住了。這尤氏她對繼女都這般狠毒,對外人難道會手下留情?他日過了此遭,難保不會記恨到你頭上……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聯玉很少說這樣一長串的話,江月仔細聽了,讚同地點頭,“是,我隻想著後頭能不插手就不插手,但既已在尤氏麵前掛了號,想明哲保身也不大可能了。今日不想把動靜鬨得太大,隻搜檢了穆攬芳的小院,明日我再去驗驗那大夫和醫女給她用過的藥……爭取這五日之內找到證據。”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一瞬,而後聯玉又問起:“那尤氏是哪裡人士?”

這話若讓旁人聽了,多半是一頭霧水,並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這個。

但江月立刻會意,接過話茬道:“其實我前頭也想過這個。連我都沒見過的毒,總不能是尤氏自創的或者從外頭隨意買的,多半還是從娘家弄來的,便也特地打聽了一句,丫鬟說那尤氏是成華縣人士。成華縣距離路安縣路途遙遠,想從她娘家下手的話怕是……”

聯玉擺手說知道了,讓她不用管了,安心守在穆攬芳身邊就行,其餘的事他來辦。

兩人說了會兒話,夜漸漸深了,聯玉便下了床。

江月跟著他起身,送他從窗子出去的時候,叮囑他出入小心些。

畢竟是知縣府邸,內院或許隻有丫鬟婆子,外院那肯定是有家丁護院的。

聯玉雖然會武,但到底身上還帶著傷。

而後臨分彆前,江月又問起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個屋子裡?總不能是一個屋一個屋挨個尋過來的。”

“穆攬芳是那穆知縣的愛女,她的院子要麼是最大、要麼是位置最好的,不難找。至於怎麼找到這間屋,我在外頭聽了聽,聽到你的呼吸了。”

“隔著牆從呼吸聲辨人,這也是你從前跑江湖學的本事?”

聯玉沒回答這個,而是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放到她手中,“保護好你自己。”

江月低頭,看到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匕首通體雪白,雖然沒鑲嵌什麼珠寶,但鞘上雕刻著繁複花紋,且那些花紋都趨於平整。

一看就是時常拿在手裡把玩的心愛之物。

似乎還帶著他指尖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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