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喬瑟?卡洛斯是讚同拉希迪耶的意見。能夠用談判取得的東西,不一定要動到武力。奈何自己的妻子是葛瑞?奧托的親妹妹,對方又許下了事後戰利品分配的大利益。所以他有些為難。
而且打從心底他也不認為這艘重金打造的飛空艇,會輸給一座魔法塔。飛空艇的靈活機動性,注定了魔法塔隻能被動捱打。大賢者之塔的光彈攻擊陣,雖然屬於陸空適用的攻擊魔法,但要擊中飛行中的飛空艇,那可是千難萬難。
對抗空中的敵人,都是使用雷網或火海這類廣範圍的攻擊魔法,才有可能奏效。隻要敵人被魔法攻擊掃到尾巴,造成傷害,兩次三次到數次後,總會因傷或疲乏而落到地麵,到時可就是任人宰割。很多進攻飛行類魔獸的戰術都是這麼安排的,而飛空艇比飛行魔獸更有優勢之處在於,飛空艇更加耐揍。
不過這一切想法,都在看到大賢者之塔所展露出來魔紋後,就變得不那麼有自信。喬瑟?卡洛斯看向自己手底下,擅長建造魔法塔,同時也是飛空艇輪機長的魔法師,問:“大師,你認為大賢者之塔和高斯博通號打起來的話,贏麵有多大?”
“很抱歉,會長,我無法估算。即使我們底牌儘出,但那座塔的魔法陣式,已經改到我看不懂的程度了,也就難以做比較。”
卡地茲區分會的傷亡,隻能算是一個因利而起的愚行。最大的錯誤在於他們被反殺,如今也就沒有任何大義名份去報複。假如自己出手幫助製裁,順手能成,換取一些利益也不錯;但假如得要付出大代價,那得到的一點點小利,是否足夠彌補損失,那就是個大問題。
所以輪到喬瑟?卡洛斯心裡頭在糾結。
“老師,你能夠看看這根羽毛的主人,是屬於什麼等級的嗎?”打破沉默的,是喬瑟?卡洛斯的得意門生,剛剛才走進門的大魔法師胡安?賈維爾。
大陸西南半島最有名氣的天才魔法師之一,不但年紀極輕就獲得正式魔法師的資格,更在三十多歲的現在獲得‘大魔法師’的稱號,並同時被西南四區承認。而他也是被眾人所公認,假如願意遊曆天下的話,是最有可能得到法聖稱號的男人。
對自己得意門生突然的提問,喬瑟?卡洛斯也感到莫名其妙。才想罵出聲,卻對遞到麵前的羽毛感到兩眼為之一亮,稱讚道:“這是相當漂亮且完整的翼羽,羽毛的主人也不是一般的魔獸。”
把玩著和小臂差不多長的棕黑相間翼羽。當中生機旺盛,不像是因為換羽而脫落,才被人撿到的。而且所蘊藏的魔力靈光之盛,羽毛的原主應當是相當強大的飛行魔獸。喬瑟?卡洛斯將羽毛放回到桌上,本想就此告一段落,將話題導回原處,不曾想胡安卻是繼續說道:
“這是我的學生跟塔主的學徒交換來的東西。聽我的學生說,同樣的羽毛,她們可是有一籮筐。據說是在塔主的學徒前往錫嘉區分會本部的時候,塔主打落進攻魔法塔的魔獸,收集起來的。”
“所以呢!”喬瑟?卡洛斯口氣變得嚴厲起來。在正式場合扯這些小事,他也開始覺得自己這個學生十分不得體。
“聽說諾南區的多多連山脈,展開了一波魔獸爭王,起因就是原本鎮守的王者失蹤了。當中可是有一頭四翼鷹。”
眾人原本因為胡安?賈維爾的打岔,而皺著眉頭感到不悅。兩個看似不相關的消息被同時提起後,眾人仍舊皺著眉頭,卻是齊看向桌上的羽毛。
胡安雙手撐桌,再次問自己的老師。說:“這有沒有可能就是那頭王者的翼羽?”
“這……不太可能吧。”
“當然,我也覺得不可能。”胡安毫不客氣地坐到桌上,拿起羽毛把玩著,同時說:“可是老師呀。不管這支羽毛的主人是不是王者,可以確定,那也是一隻不弱的飛行魔獸。這座魔法塔可以打下這樣子的魔獸,那我們的飛空艇還有優勢嗎?”
“也許……”喬瑟?卡洛斯心虛地起了頭,卻沒能繼續說下去。
“假如您老真的決定攻塔的話,先把我丟下船吧。”
“你!”
“您老想想。前麵有一波監察官小隊,認為這隻是一個菜鳥塔主,應該沒什麼。結果三名大魔法師加上兩個魔法師就沒了。現在看到你們,也想賭賭看飛空艇不會輸,假如賭錯的話可是XVIII(18)個大魔法師,XLV(45)個魔法師,再饒上一堆學徒。您老看看,您帶上船的可都是親信呀,要是一下子全沒了,指望外頭那些沒資格帶上船的不長進家夥嗎?所以不如把我放下船,要是您有個萬一,我也好替您老照顧師娘跟您的孫女。”
“滾!”喬瑟?卡洛斯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這個小弟子和自己年齡差距相當大,卻一點也不敬老尊賢。講得話又直又白,尤其還動自己孫女的歪腦筋,幾回都興起想掐死他的念頭。不過看著離開的弟子背影,他又開口叫道:“胡安。”
“是。老師,有什麼事情嗎?假如要交代後事的話,我隻要您右手中指那隻戒指就好,其他我都不要,留給彆人吧。”
“想得美呢,你。我是想問你的學生,那個女孩,她有說什麼嗎?”
“我想下船。她就隻說了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