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前不久,五聯城外的山村,咖啡豆的處理也將近告一段落。臨近的野生咖啡樹,果實都被采摘一空。想要獲得更多,就得進入更深處的山林,或是一些地形陡峭的坡地。不過考慮到采下來的咖啡果實數量已經很可觀了,林便沒有要求村民們繼續采集咖啡果實。
後製過程也很順利地進行著。做慣農活的村民,雖然沒有處理過咖啡果實,但林所教授的流程並沒有太過艱澀的技術與理論,所以他們很快就能理解,並且做得比林想象得更好。他還是太小覷金幣所調動起來的積極性。
兩個女孩除了日常的練習魔法與冥想外,就是跟著兩條狗在山裡頭瘋跑。之前住在大賢者之塔時,周遭地形是平地森林。
馳騁在平地上,和在山澗間跳躍,奔跑於山陵線上,以及登頂後的遠眺,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尤其是當攻頂之後,一方是一覽無遺的美景,另外一方卻是一座更高的山頭,成就感與挑戰的渴望同時充斥在胸口,那股感受是難以言喻。
不同於兩個野丫頭,芬倒是很安靜地待在村子,整日裡跟迷地版攜帶型計算機——首棺拚命。除了打程序代碼之外,村子裡的小夥子和孩子們,倒是很積極地獻殷勤。她也不冰冷冷地拒絕人。
對她而言,讓人知難而退的法子不用太多,一兩招足矣。像是拿法力權能所構築的肉體,去跟一群愣頭青拚酒,整村的男人都趴下了,芬還跟沒事人一樣。
而村裡的那群小鬼頭,隨便幾個戲法就能把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算是對手。
倒是那個躲山外一堆破事,躲進山裡頭來的男人,依舊在夢中跟自己廝殺。像是個無窮儘的修羅道輪回,各種凶殘的手段,各式陰險的伎倆,自己可是毫不吝惜地用在自己身上。要不是有那位前魔王罩著,恐怕自己就得要瘋掉。
至於方法則不足為外人道。一言以蔽之,就是累積的壓力總要有發泄的管道,女人幫男人發泄的手法也就那幾種。然而睡夢中的血腥戰鬥,總要靠醒著的時候,將人擁抱在懷中才能平複。次數多了,某人隻覺得兩邊都是操勞事,而且不同的性質,好像快把自己搞成精神分裂。
無論如何,在某個前魔王張弛有度的控製下,林總算是安穩地度過一次次的難關,堅持過來。
隻是這無儘的廝殺,似乎在今天走到了儘頭。前一個死掉的是中二化身的自己,當中二版的原地滿血複活,本該是進行下一回的戰鬥,但這一次三個自己都停下了動作,看向剛剛倒下,化作灰白餘燼所堆積起來的屍體。
這是不含任何權能,無法變成磚頭來利用的狀態。一般來說,通常得廝殺到三個自己都感到厭煩,要不就是精神不濟到難以再支撐,才有可能變成這種狀況。
但今天才倒下第幾個自己?第二個?還第三個?
“也就是說。”肥宅化身搓著帶點胡渣的下巴,老氣橫秋地說道“這是把我們自己的潛力挖掘一空了。未來想繼續變磚,原版的就得在現實中多努力一些。還是說,咱們活到死,也就這種程度而已。”
“真是渣呀,原版的。”中二化身從遠處走了過來,一邊推著眼鏡,一邊說“死了那麼多次,結果我們連一層塔都蓋不起來。都還沒封頂呢。”
戰場不遠處,是隻有一層樓的魔法塔。外型形似大賢者之塔,不過大門處隻有一個大窟窿,且大半的樓間隔層都還沒鋪設。假如要住人,就是個小偷也防不了,外麵下大雨,裡麵下小雨的鳥樣子。
不理會兩個化身的調侃與嘲諷,林認真思考起眼前的情況。首先呢,已經完成的建物其實沒有任何的作用,充其量是為了保住本身所蘊藏的權能,完成一個閉合的回路而已。
再者,因為是斷斷續續構築的,所以雖然有整體性的規劃,但還沒整合在一起。原先是想完成一個樓層的時候,再考慮整合的問題,也就是要布置什麼樣的魔法陣。
完全按照大賢者之塔施為,是一個選擇,但卻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那座塔的改造是間斷性的,自己當時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並沒有一個合理、整體性的規劃。
如今有一個機會,重新蓋起一座塔,儘管是在自己的夢境中。不把自己這幾年來的心得整理一番,展現在這座新的魔法塔上,那簡直就是枉費自己拿真正的魔法塔,做了那麼多年的實驗。
這陣子可以說,除了在夢中和自己進行實戰訓練,醒來後在芬的肚皮上轉換心情,剩餘的時間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在考慮這檔子事。
然而計劃總趕不上變化。林心裡麵也明白,不可能永無止境地將自己化作磚頭,建構起一個世界,又不是ecraft,靠時間就能夠農出一座城市。但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連一層樓都蓋不起來,無法形成一個完整的閉合回路,在魔法陣的布置上,就會有所欠缺。
現實中的大賢者之塔是不完整的,所以很多回路就必須要繞路,甚至迭合,或是利用寶貴的空間刻畫一些轉換的陣式,隻為保持魔法塔回路的完整性。自己不是不想把塔修繕如初,但遇上那種有錢也買不到的材料,也隻能望而興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