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不曾對林說過的一件事情,就是一個新的世界,對迷地的人代表什麼。
答案是對大部分人都沒有意義。但隻要掌握權能達一定程度以上者,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一個新的世界,代表未經開發的處女地,沒人掌握的法力權能。也許處處是危機,但也處處是機遇。
而這個新世界,還不能是隨隨便便一顆星球就能算,上麵得要有生命,且必須發展出一定水平的文明。光從這樣的條件,以及眼前的變化,芬就能確定某人沒有找錯地方。
即使不是這個恒星係,也必然在相當近的位置。再不然就是找到另外一顆有智慧生命的行星,其所屬的恒星係。但後者的概率應該是遠低於前者,不過芬也不敢很武斷的論定,畢竟眼前的一切,運氣的成分可能占了絕大部分。
而當下最重要的問題是,這些東西會吸引來什麼?
看著汲取著新世界的權能,揉合迷地的殘存神格,舊神之一的星神身處在權能風暴的中心,如海綿般不斷吸納集中而來的能量,並且逐漸成形。
慢條斯理地替自己裝上收藏在首棺室裡的四把槍。其實這四把槍在兩個製作者的合作下,已經相當成熟,除了能量來源的問題沒能很妥善地解決外。芬相信,在她已知的武器,或可能的武器進程中那些沒親眼看過的武器,這四把槍也是超脫眾兵器的佼佼者。
但今天她卻把應該安置在左腳上的百裡香,和左手的鼠尾草調換位置。四把槍在外型上大同小異,隻是會就使用位置而有些微的差異。假如考慮到最順手的使用,和一些小地方變動所帶來的方便性,是不應該掉換位置的。但芬還是這麼做了。
因為在林不知道的時候,她個人對作為軸心腳,也就是自己戰鬥習慣上最少使用的左腳槍,又做了一些改造。簡單地說就是加大威力,達到足以‘屠神’的程度。曾經視神靈為大敵,用儘各種方法毀掉了一整個神係的人,怎麼可能不把自己的老對手當成假想敵,預先做好準備呢。
當日的未雨綢繆,彷佛就是為了今日做準備。芬興奮地甩起了槍,玩出各種花式。她和舊神的深仇大恨,隻殺個一次兩次是不夠解氣的。更彆說當時實力還不夠的自己,想辦法借助了支配者的力量。
但要報仇,不自己動手就像差了點什麼。星神能夠很好心地複活,然後再被殺一次,有什麼事情還要更令人滿意的呢。
權能不斷聚集、凝練,儘管有新世界、新來源可以汲取,但也不太可能一口氣恢複全盛時期的力量。不過隻要將殘破的神格,重新凝聚成弱小神力的水平,祂便可以複活。長久以來,舊神都是這麼不斷延續自己性命的。
這個過程雖然可以被打斷,但芬可不想這麼做。因為隻要重新接觸到沒有任何人掌控的權能,舊神的意識或者說本能就會蘇醒,這時才中斷了神格的凝煉,隻會讓殘餘的對方躲得更遠,藏得更深,並且也會存在記憶。
不如等對方凝聚出實體,再連著神格和意識一舉打破,讓對方重歸混沌未明的狀態,才是最正確,殺死舊神的方法。
要完全毀滅對方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舊神的來源本就是世間萬物自然生成的意識,當獲得了智人的信仰與權能的供給,即成就無上的偉力。當然,毀掉世間萬物也是一個選擇,但前魔王大人選擇了一次又一次殺死對方的樂趣。
隻要打破神格和意識,使對方重歸混沌,當祂們再一次獲得機緣,得到複活的機會,就不會有之前的記憶。隻會保留一些本能的感覺與認知,也正是這兩項特質,會讓繼承了舊神力量的人,最終成為舊神,且失去了原本作為人時的一切。
對於仇敵很好心地複活,準備讓自己再殺死一次,芬是相當開心的。雖然開戰之後,難免會波及身邊無辜的人,但她可管不了那麼多。不過她心底卻有一件感到慶幸,卻不想承認自己對此有任何感覺的事情,就是星神選擇了凝聚出自己的身體,而不是占據某個男人的意識。
對於是否將槍口對準那個男人,芬是存著遲疑的。也許最後還是會開槍,但不用走到那一步,真的是太好了,不是嗎。雖然說那個蠢貨毫無知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將要大難臨頭,隻顧著操作首棺上的程序。
……不對!這貨好像夢遊去了,意識不存在於主位麵。當真是蠢到讓人無言以對。
要先一步把他送離開嗎?好像來不及了。再說引發這一切變化的關鍵人物,其實就是這個男人。貿然將他帶離現場,會造成什麼結果是無法預料的。甚至會不會讓星神因此有機會逃遁,這點芬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救人跟殺死仇人,她是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