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排列在旁邊的八顆魔石會依序亮起,同時各種回饋會進入到首棺中,經過整理,成為人們可以閱讀的信息,展示在少女麵前的水鏡術屏幕上。不時聽她回報著:“輸入1瑪那,輸出0.7瑪那,溫度提升0.04度,振動頻率為21兆赫,八種權能比例接近第六模式。溢失比例估為27%。”
或是:“輸入1瑪那,輸出0.3瑪那,溫度提升0.5度,振動頻率為6垓赫茲,八種權能比例不明。溢失比例估為66%。”
“溢失的有點多呢。”假如聽到的數據有問題時,芬就會來到卡雅的身邊,直接看更詳儘的數字。有時是指著屏幕上的數據,說:“丫頭,你這邊能不能調整?”有時是直接把材料扔回爐裡。
這時可能叉著腰,站在金發少女的麵前,說:“丫頭,你把符文整個反轉看了。仔細點。”有時會是拎著某個男人的耳朵,凶狠地說:“構件沒有完全按照圖紙來,不但中心處厚薄有差,而且還很不平均。你做這種東西是想害死誰呀,真的想讓那些觸手從這塊遮罩突破,在你身上進進出出嗎?”
“對不起,我錯了。”哭饒的男人委屈地拿著一塊有著微妙弧度的碗型護甲,放回到冶金爐上,重新加工。
順便一說的是,雖然魔法塑型術可以直接改變魔法材料的外型,但某些比較‘堅硬’的魔法材料,得耗費相當多的權能才有可能改變其外形。這時假如加熱到一定的溫度,是可以較為輕鬆地完成相同的工作。再者用熔煉的方式,可以有效地排除雜質,這點可是塑型術做不到的事情。
不過更多的時候,是那一位魔王站在實體零件與爆炸圖的零件透視構造之前,不斷的計算各個數據在組合起來後,可能會產生的變化。
有時即使檢測通過了,也會因為和整體的聯動並不符合計算的要求,而被退回要求重做。甚至當場改起設計圖來。
在圍觀的魔法師們目瞪口呆的眼光中,一件件結構複雜的零件被製作出來。按照他們各自的經驗,要做出這麼複雜的東西,還要兼顧做工和精細度,沒有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功夫是做不出來的。
但這才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做出了可能他們花費數年的時間,也做不出來的數量。這如何叫人不吃驚。
每當完成一個部件,就會被陳列在不遠處,沒有在使用的桌上。分散的爆炸圖也會將完成的部分推到一旁,避免搞混了已製作跟未製作的部分。
當被陳列出來的零件擺滿了一張大桌,旁觀的大魔法師們很自覺地當起了苦力,又拉來了一張長桌並起。因為那幅三維透視爆炸圖還有未完成的構件。
然而這樣全神貫注地製作一樣東西,對林師徒三人來說是首次的體驗。使用上爆炸圖,還有利用首棺,運作在大賢者之塔時代才會使用到的各種權能檢測功能在製作一件器物上,這些也都是第一次。
以至於晚餐他們都沒意識到要吃,整個腦子裡都是設計圖上的數據。還有如何運用自己的技術,使製作出來的東西和透視圖可以完全吻合。
原本林還以為,這就像是小時候玩得卡通圖案塗色塊的遊戲,用彩色筆將顏色填滿一個空格就好。但實際做起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二維空間的填空,跟三維空間的填空,難易度有天壤之彆。
彆的不說,光為鍛造出來的零件,其厚薄問題就出了好幾次差錯。而且也不要小看這不平均的問題,在卡雅的檢測下,不平均的構件,硬是要比厚度均勻的構件,在權能的耗損與振動頻率上有著更差的表現。
尤其是振動頻率這一點,可以說是這一回芬最為重視的部分。或者該說很多魔法工藝,在大量的試誤法與排除法的實驗下,得到最佳的配比而流傳下來,這樣的做法使得迷地長久以來忽略且深入研究一個物理現象,那就是——波。
為什麼相同的材料,相同的構造,但不同的長寬會有不同的魔法效果?迷地的法爺們從來不去思考這樣的問題。而是在大量試誤的經驗累積中,得出最佳的解答。
其實某人站在批判的角度,來看這個世界的發展,這樣的畸形也是無可厚非的。在地球那會兒,軍人和戰士們成日裡思考的,就是如何更有效率地殺人,用打得更遠的步槍,用更大口徑的大炮,用飛得更高的飛機、射程更遠的飛彈。他們不會去思考這以外的事情。
然而推動軍事武器變革曆史的,從來不是這群武夫。火藥的發明,是道士們煉丹的意外產物。戰車在被裝上大炮之前的原始型態,也不過是農業用的拖拉機。曼哈頓計劃,更是由一群愛好和平,追求乾淨能源的數學家與物理學家所完成。
迷地的魔法師們,雖自詡為知識的探求者。但在外部環境的威脅下,他們首先考慮的還是如何在魔獸、在與其他種族的戰爭中保全自己,而不是去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