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樹的晉級像是一個階段的結束。晉級過程的觀測數據,其實隻是證實此前眾多猜想與假說的對錯罷了。除了再確定幾個常數之外,並沒有多少新的發現。
所以某人像是宣泄完熱情之後的賢者時間,懶懶散散的。白鹿倒是積極地整天繞著某人打轉,說:“怎樣,還有沒有什麼想法,可以再來這麼一回?”
瓦德沃可是親眼見證,這個男人是如何用各種奇妙的想法,將諸多事情一步步實現,最終推動自己的晉級。有過一次,自然會想再來第二次。
不過林直接拉開瓦德沃樹心的監控畫麵,比起在晉級之前,波動的曲線相當和緩且平穩。如今卻像是人類的心電圖一樣,雖然有著同樣的頻率,但卻絕對不算是穩定。各種‘健康’數值更是處於有監控以來的低穀。
這些絕對不是因為數據量收集不足,所造成的假像。從另一個角度來判斷,按照記載,世界樹成功晉級,就能夠擴張其影響範圍。但瓦德沃的‘領地’不光是沒有擴大,樹冠所能壟罩的範圍還有些縮水。
種種證據攤在眼前,林隻問被衝昏頭的白鹿。“你想要怎樣的死法?”先澆一桶冷水,林再解釋起理由。“從你前一次晉級到今天,已經有一千多年歲月的時間去累積,才有這個挑戰突破的機會。而且就結果來看,這點累積也不是那麼妥當。現在的你就像個病人一樣,還想著再次突破晉級,是不是太過貪心了。按照我的計算,假設你在過去的一千年時間,沒有得到什麼特殊的機遇,也就是說這次消耗殆儘的底蘊累積,是這一千多年的時間平平順順存下來的。那麼你要存夠下一次突破所需的能量,保守估計需要一千六百一十三年,這還不包括你從現在的狀態恢複的時間。假如加上的話,估計得增加三百年。而且這還有一個前提,就是下一次突破晉級的難度不會提高,且狀況也和這一次相同。”
“那……”瓦德沃察覺某人說這些話,背後的意圖。有些失落地說:“你要走了嗎?”
“當然。就算不走,我也不可能活到一千九百年後去幫你。”毫不猶豫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林看著失落地低垂著頭的白鹿,笑道:“一起研究的這一年多,你也算是掌握了科學的方法。要知道科學沒有快捷方式,它隻是用更便捷的手段,更有係統地去處理麻煩的事情。但是該下的苦工,該有的累積,是一樣也不能少,少了就沒有用。而現在的你,就是該沉下心來累積的時候了。”
想了一會兒,也認同了林所說。白鹿又問:“那,你什麼時候離開?”
“有些實驗還要收尾,數據再整理一下,事情都處理好了,我想開春之後才會走吧。待在這邊太久了,我之前可是想好好地在迷地大陸上流浪一段時間的。”
“也好,我的朋友,希望你有在這段停留的時間中,能有讓你滿意的收獲。”
“托您的福,瓦德沃大人,我的確是有大收獲。甚至可以說是我竊占了一部分,本該是屬於你的成果。請您不要見怪。”
對於林的自白,瓦德沃當然清楚指的是什麼部分。並不像人類凡事斤斤計較,哈哈笑道:“那是我無法承受的多餘之物,誰得到,或誰沒得到,也不是我能完全掌握的。隻希望那些對你有所幫助,而不是傷害。”
“多謝您的諒解。”林是真心佩服瓦德沃這樣的大度。假如遇到這種情形的是人類,大多數人會把占了自己便宜的當成了跟殺父仇人同樣的存在,也不管東西是不是自己吞得下。
不過這一年多的相處,林也吃準瓦德沃這樣的個性,才敢坦白。世界樹並沒有什麼心機,或者該說,到了的實力等級,不需要有心機也可以碾壓大多數心懷不軌的惡徒。要是合作對象是其他人,林肯定是悶聲發大財。
另外一層用意,則是隱晦地告訴對方,我已經把該拿的好處給拿到手了。所以會遵守約定,把任何不該記得的事情給忘記,讓對方就不用擔心自己會不會成為隱患,從而思考一些不太友善的手段。
林準備離開的念頭也傳達給其他人了。某巫妖維持著骷髏的型態,牙關上下亂敲一陣,沒有表示讚同,也沒有表示反對。至於她的外表,一時片刻也沒打算變回來,或者說這才是她的真麵目。關於那副偽裝,她隻對兩個少女說另有想法,不急著重新架構。
兩個少女的狀況,卡雅隻煩惱新的收藏要怎麼帶走。離開大賢者之塔時,已經放棄了一部分的收藏;逃離五聯城的時候,更是全軍覆沒。
這陣子因為過得有些安逸,加上身處在森林之中,有喪命在此的旅人所遺留,或被討伐的魔獸殘肢。又有連通多個世界的世界樹,不時會掉出一些迷地以外光怪陸離的物品,這些全都成為了少女的珍藏。如今又要說彆離了嗎?還是說可以爭取帶走一部份?卡雅掙紮著。
說到要離開,哈露米是比較不舍的,但也沒有反對。這一年多的生活,對她的改變最多。為了和那些木精靈的孩子玩在一起,她研究出了一套輔助魔法的使用方式,讓她的體能和行動力跟著上木精靈孩子們的腳步。
除此之外,良好的飲食與絕佳的生活環境,不光讓她的體魄有所強化。就連魔法師最為重要的權能累積,也有顯著的進步。這一點,兩個少女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