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打並不是毫無收獲。黑暗中的敵人並不是真的擁有黑暗視覺的人類,他們隻是更習慣在這片黑暗中跟人戰鬥而已。所以對於哈露米驟然發起的攻擊,對麵之人可是一拳不漏地全部吃下。
但技巧再高明,在沒有魔法加持的狀況下,仍掩蓋不住自己力氣太輕的事實。要是看得到對方,哈露米有很多招呼要害的招式,即使是一個女性的力氣,依舊可以把一個壯漢打趴在地。偏偏現在看不到,隻能靠著想象和猜測,奮力地朝著那不知道在哪裡的要害打過去。
為了因應這樣的不足,隻要有機會哈露米就會一舉將人掀翻在地,或是鎖喉,或是針對關節嘗試給予重傷害。各種短打與關節技巧,少女靈活地運使。可以說被她纏上,就很難掙脫,哈露米也儘可能想造成對方傷害。
可惜的是,人數的劣勢讓哈露米無法把握每一次機會,給予對手致死或致殘。每每差那關鍵的臨門一腳,就會有人從旁打斷自己。有時是一腳踢開,有時是抓住後領,一把拉開。
偏偏哈露米又不能不管不顧的死咬著一個對手,窮追猛打。所有敵人可都不忌諱殺傷人命,忽視其他人帶來的威脅,下場就是朝著自己腰背處來上一刀。卡雅就是倒在這種攻擊底下,替自己擋了一劍。
其實在這種狀況下,有一把利刃的話,哪怕僅僅隻是一把短匕首,都更容易殺傷對手。可惜來自於木精靈,哈露米立誓遵守的戒律限製了她,身上沒有帶任何帶刀刃或尖刺的武器。
身上唯二的兩種武器,是由世界樹的部分為材料,做出來受祝福的投石索和藤鞭。偏偏這樣的武器在這種情境下,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所以哪怕哈露米發揮了自己十二分的本事,看來效果卻是有限。和自己對攻的人,依舊是有來有往,氣力絲毫不減。甚至說對手是不是同一個人,自己也看不出來。隻能說從習慣和高矮上來區分,也許這是第三還第四個對手了。
其他幾處的矮人們倒是頗多斬獲。本就是以近戰為主的他們,加上天生自帶黑暗視覺,讓他們不至於在這樣的環境中捉瞎;加上以傷換傷的狠勁,倒是讓他們拚倒了不少敵人。但手中的短矛也因此失落,現在所有人都是赤手空拳的狀態。
矮人們剩下的戰術選擇也不多了,不過就是其中一人想辦法擒抱住對方,另外幾人再想辦法騰出手來,朝著不能動彈的人死命地砸。
但人數上的差距依舊是無法避免的劣勢,最通常發生的狀況,就是好不容易抓緊了一個敵人,卻會被另一個揍個滿頭包。矮人們身上有輕裝甲,但是臉可沒有呀。
然而奮戰中的人們,卻不知道這樣的戰鬥要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看起來已經沒有贏的希望了,現在最好的選項也就隻有逃了。但其實所有人都明白,現在即使是拋棄無法行動,或行動困難的同伴,逃出去的機會也不大。
那麼還在繼續戰鬥的理由是什麼?
哈露米在每一回襲擊的間隙,都不由得在腦子閃過這樣的問題,但隨即又把精神集中,把住意力放在不知道何時襲擊過來的敵人身上。隻是,還能撐過幾波這樣的攻擊?敵人之所以不一鼓作氣,是掌握主動的一方想累積對手的心理壓力吧,所以才這麼一直打打停停的。
還繼續打下去嗎?投降的話,對方會不會留自己一條命?也幫忙救治卡雅?被俘虜的話,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逃出來?會發生什麼奇跡,讓自己逃出去嗎?
各種念頭一開始去想,就如潰堤洪水般無法遏止。當然,最深處的那個念頭,是自己最想要也不想要大喊出來的:老師,你在哪裡?
“哦,見鬼。這裡怎麼那麼暗,比其他地方都還要糟糕。亮光!”
這是幻聽嗎?怎麼那麼像那個人的聲音?
這是所有還有意識的人,共通的想法。因為那個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裡,遇到了什麼事情,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
下一瞬間,漆黑的通道頓時亮如白晝。本該是最為柔順的模擬白晝光芒,閃瞎了一群已經適應黑暗的人。幾乎所有人都摀起眼,痛苦地大喊。
但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敵人中最強的破魔者。有著堅強意識的他,強忍著雙眼的不適,再度唱誦起驅散魔法的咒語。曾是魔法學徒的身分,如今卻是有著各種針對魔法師技能的破魔者。他恨這一群高高在上之人,立誓要讓這群人感到痛苦,不管是**上,還是心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