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老精靈都是在一瞬間就想到這個麻煩,擔憂地看著眼前之人。盧卡?蒂托夫則問道:“閣下不會已經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了吧?”
“當然說了呀。”林很理所當然地講道。
這可讓一群發須皆白的老頭子一驚,問:“都告訴誰了?”
某人朝著身旁一指。巫妖當初可沒有跟自己一起參加高座會議,這些事情當然是事後轉述,她才知道的。察覺到精靈們的注目,芬帶點輕佻,說道:“不用擔心我,我才不管這些事情。”
“那好。”盧卡?蒂托夫又看向一臉無害模樣的某人,問:“除了提卡爾閣下外,還有向其他人說過這件事情嗎?”
“當然沒有。這件事情跟彆人又沒有關係,說了他們也幫不上忙,還要被他們問東問西的,我怎麼可能自找麻煩?”某人一貫態度,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得到了最理想的回複,眾精靈們喘了一口長氣。要不是眼前之人還有價值,他們都要思考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了。也許事後這麼做不錯?但是那一位魔王也是知情人,她要怎麼滅口?眾精靈苦惱中。但盧卡?蒂托夫還是最快擺脫這些沒意義的思考,他又問道:
“閣下,您說過──”某隻老精靈都不自覺用上敬語,雖然他自己沒有發覺,“──即使我們知道了方法,也不一定敢用。但看起來斑鳩同盟的高座們,對這件事情是樂觀其成,不會阻擋我們。那又有什麼不敢用呢?”
“因為我對你們精靈對於世界樹的態度究竟是如何,我隻有一個大概的認知,所以以下是我不負責任的猜測。請先聽我說完,有錯的話再指正。”喝口水,清了清喉嚨,林才開始了一個新的話題,說道:
“我和瓦德沃的研究,設計出來的是一連串的方法。就好像戰士學會各種武技,但在實際戰鬥的時候,不同的情況會有不同的應對,在不同的環境下所能用的進攻方式也不同。簡單地說,那不是像魔法師一樣,隻要讓儀式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順利進行,最終儀式就能完成。”
“那有什麼問題嗎?”精靈們仍是不解。
“嗯,我聽說精靈王國所種植的世界樹,被剝奪了蘇醒意識的機會,隻能作為一個單純提供各種魔法材料的來源。而想要運用那個方法的話,所需要的計算速度,可不是魔法師做得到的事情。我不清楚精靈們可以做到多快,假設比最強的人類還要快上十倍好了。你們知道十倍是什麼意思嗎?那就是一個精靈可以快過十個人類合作的速度。但即使如此,老實說,那也不夠。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世界樹自己去控製一切。祂自己遇到什麼樣的狀況,得要做什麼樣的反應,不需要經過一層轉達,由其他人決定怎麼做。而這就需要解放世界樹的意識,但你們敢這樣做嗎?或者該問,這樣做,合適嗎?”
也許在地球,天網隻存在於終結者係列的電影中。但是在迷地,銀須矮人和他們的守護者,可是一個某人親眼所見,活生生的例子。假如世界樹長久以來隻被當成可再生的資源,不斷被收割,隻要有一絲怨念存在,那麼當這棵世界樹擁有意識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某人根本不敢去想象。
隻是這些話說完,精靈們卻是一臉古怪看向某人。片刻,盧卡?蒂托夫才說:“這些事情是木精靈們告訴你的吧。”
“是的。”
“你相信那種話?”
“為什麼不呢,而且我看到的狀況似乎也支持這樣的論點。不過這也不代表我的想法就不能被改變,所以我也在期待貴方的說法,然後我再自己判斷。”
“好吧。”這件事情終究要落到眼前這個男人,和世界樹的身上。假如因為誤解,惡意揣測是對方可能暗中使壞,善意揣測是對方因為了解不足,所以誤判,對接下來的事情都不是好事,所以精靈們不得不開口解釋。更何況在這件事情上,可沒有誰問心有愧,自然無不可對人言。
一切的症結仍舊在‘世界樹的戒律’上。也許對外族而言,那就隻是口頭的承諾與自律。但對精靈而言,那可是必須以靈魂與世界樹締結契約,違反的後果將會十分嚴重的一個神聖誓言。
但那一整套細致到作息、飲食、行為,甚至是性行為的準則,不是所有精靈都能甘之如飴地接受的。更重要的是,那些戒律並不利於國度的發展,太多限製像是扼住精靈們發展的咽喉。無奈之下,精靈們不再讓新生兒直接與世界樹締約,而是讓他們成長之後,自行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