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管受邀參與魔法師的宴會,但不太想跟陌生人接觸的林,還是想辦法把自己變成像一個小透明。但即便自己使出渾身解數躲開那些試圖接近自己,但又意圖不明的外人,難免有閒言閒語進到自己的耳裡。
鄉巴佬、活脫脫像個乞丐的窮酸魔法師、無禮之人,眾多貶意的稱呼,在說話者刻意放大的音量下,不光是引起與他談話的眾人一陣譏笑,也吸引了周圍的一群人,加入他們的談話中。當然,某人是一定要聽到的,這些都是故意為之。
隻是這種程度的挑釁,對於某人臉皮如銅牆鐵壁般的男人來說,不算什麼問題。他依舊是自己吃自己的東西,欣賞著那些無機物的藝術品,聆聽還算悅耳的音樂。
倒是那句穿著像乞丐的批判,讓某人稍微檢討一下自己的打扮。真的很糟嗎?
左右看了看,跟自己平常時的模樣差不多呀。儘管這套衣服被自己穿著,已經通過閃現術數回了。腐朽的情形雖然還不明顯,但跟全新的相比仍是有差。是這個原因嗎?
再舉起手臂,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嗯,也沒有什麼怪味道。那麼對方單純為罵而罵囉?
不過自己的品味,不管是在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是被大多數人評為不及格的。也許在這種場合,確實是不太莊重。而且自己穿得很隨便的最主要原因是,既然都預期衣服會爛掉了,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是穿什麼好料子的上身,省得之後心疼。
不過看來這麼隨便的態度,反倒成了彆人看輕自己的原因之一。人難免以第一印象來評價一個人,私底下隨便穿也就算了,在這種正式的場合太隨便,那不是裝逼,而是不尊重其他人。任誰也不想跟一個穿著破破爛爛,跳蚤、蒼蠅滿身飛的人同桌吃飯吧。
而且趁著這次的機會,也有件事情應該要正視它,而不是繼續當作沒看到了。因為閃現術的特性所影響,自己長久以來隻穿最普通的衣服,身上的配件也隻帶消耗品類型的,壞了爛了都不會心疼的那種。用遊戲術語來說,就是回避率加到滿點,但防禦力基本為零。
然而之前不就遇到一回無法回避的情形,來自疫病之神的詛咒。幸好那位大佬隻是單純提供神力,詛咒自己的另有其人。最後不但化解掉那個詛咒,更從中有大收獲。但能夠每次都這麼幸運嗎?下一次解不掉的話,怎麼辦?隻能指望芬幫自己複活了嗎?
前段日子因為四處漂泊,沒辦法靜下心來解決這方麵的問題。如今都安定下來了,還把那個跟性命攸關的事情放在一邊,那就太說不過去了。結合近期的研究心得與成果,一個念頭不可遏止地在某人的腦海裡滋長著。
就在林浮想聯翩的時候,一聲問候從背後傳來。“崔普伍德閣下。”
這回沒有閃現走人,是因為背後那位是個熟人。數學課聽講的魔法師之一,格瓦訥帝國皇帝禁衛軍團的赫伊裡。對熟人要是隻甩一個後腦勺,也太不給麵子了,所以還是得應酬一番。
轉過身,行了一簡禮,林問候道:“赫伊裡閣下,日安。”
基本上,某人對於數學課上會遇到的學生都很客氣。沒辦法,論年紀的話,裡頭真找不出有幾個比自己年紀小的。儘管自己的年紀剛過四十出頭歲,但這些人哪個不是白胡子一大把。
自己可不敢占著講師的威風,對他們頤指氣使的。要不然同時對付上百個法爺,就算自己不死,也得減半條命吧。
而這位被林和芬兩人都教訓過的帝國禁衛,有著百折不撓跟自來熟的精神。還沒被整壞掉的他,就是有辦法腆著臉,跟人熟絡地交談。
隻是他還沒上前跟人碰杯打招呼,旁邊就有其他人陰惻惻地說著:“奇怪,這裡好像有什麼臭味。”
“臭味?”林沒想那麼多,鼻翼抽了抽,四處嗅著。“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呀。赫伊裡閣下,你有聞到什麼嗎?”
“沒有,有什麼怪味嗎?”說是這麼說,但赫伊裡的表情卻十分耐人尋味。像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兩人齊轉頭看向聲音來的方向,那是個被一群人簇擁著的年輕貴族。除了那件魔法師小披肩說明了他另外一重身分外,全身上下濃厚的貴族奢華氣息。一時間,會讓人有著‘究竟是自己跑錯棚,還是對方跑錯棚’的感覺。
這個臉上擦脂抹粉的年輕人,用著昂貴的絲絹手巾摀住口鼻。厭惡地看向某人,說:“你這個不知道從哪個窮鄉僻壤來的人,你確定你有資格站在這裡?還不趕快回去你應該待的地方,那些滿是死屍與糞尿的貧民窟。”
林聽了不怒反喜,說道:“哦,我可以走嗎?我真的可以走嗎?那我就走囉。”
心知看戲看不下去的赫伊裡,一把抓住了這位數學課的講師。平常時,假如想在課後留下這位,一定要事先講,並取得對方的同意。要是等到課程結束才想攔人,絕對攔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