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瓦那帝國首都,皇宮,共和之廳。
這裡是從建國之初延續至今,帝國議事的最高殿堂。隻是從圓桌的平等格局,改造成階梯式,分出了上下尊卑。百族共和,也演變成為百族議會,純粹谘詢用的,沒有實質權力。議會的場地也換到其他地方,但共和之廳還是格瓦那帝國最高的權力之地。
今日,聚集起來的大臣與皇帝,冷眼看底下跪著的人們。
家族的護衛騎士沒資格入殿,但是皇帝禁衛有資格。二十名備受信賴的禁衛騎士,頂著刺人的目光,低著頭,不發一語。
而跪在最前頭的兩人,一個是失敗的帝國特使,阿迦。另一個是皇帝親衛軍團三名副軍團長之一,專責看守皇宮秘寶的約恩。在他麵前的就是國之重寶,皇帝鎧泰伯尼芙的碎片。臉上的傷雖然好了,但心裡的屈辱感卻不會消失。
不隻被那位魔王子闖入寶庫中,還被抓了個壯丁,幫忙在路上搬東西。就算想趁夜逃跑,也會被逮回來,還落了個揍得滿頭包的結局。但這些私人仇怨比不上重寶被毀,前者隻是私事,後者有可能降下自己無法承受的懲罰。
對這群站在權力顛峰的人而言,敕封詔書帶不回一個魔法師,這是對帝國的挑釁!
身為五大帝國之一的權力核心者,怎麼有辦法忍受被一個魔法師甩臉的結果。所有聚集起來的人,無不冷眼看著跪在底下的失敗者們。有些人則是表現出露骨的不悅,看向這回失敗任務的推行人,裡薩大公。
“說吧,怎麼一回事?”低頭看著文書的皇帝,頭也不抬,用著威嚴的聲音問道。
“陛下,征聘任務失敗,臣難辭其咎。還請降罪。”回到熟悉的文明場合,阿迦不卑不亢地說道。心裡頭當然是偷偷埋怨那一個鄉巴佬,和一個比野蠻人還糟糕的存在。
“人沒跟著回來,我當然知道失敗了。為什麼?這才是我想知道的。”
“陛下的第十四子插手了。”阿迦毫不遮掩地說道。
聽見的皇帝與大臣們,無不一愣,動作一僵。有些人還擔心地左右探頭,想確認某個皇子是不是真的不在場。也有些人是用埋怨的目光,看向可能已經知情,但同樣作出詫異表情的皇帝與裡薩大公。
知道第一手情報的人是皇帝的禁衛,以及大公爵的長子。就算帝國在正式的政務與軍務上,並不將論壇所傳遞的情報視為可信任的來源,但在私底下,這些知情人怎麼可能不先一步藉由論壇通知自己的家族或直屬長官。
裝作第一次聽到這項消息的皇帝,放下了文書和羽毛筆,端正坐著,看向底下跪了一排的年輕人們。“說說你們所看到的狀況吧。詳細點,所有地方都不要遺漏。”皇帝阿爾明雖然已經知道大概的狀況,但詳細情形還是要等人回來,直接詢問會比較清楚。文書報告還是有其局限。
裡薩大公爵的長子阿迦絕對不是什麼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他思緒清晰地侃侃而談,唯獨在說到某位皇子的時候,隻以‘殿下’兩個字尊稱,而不言明。
魔王子阿劄德雖然被剝奪了皇位繼承權,但他的皇子身分並沒有被剝奪。就算貶斥為庶民,失去了爵位,他也還是皇帝陛下的親子。雖然不知道不敬重這位,會不會被皇帝陛下冠上一個蔑視皇室的罪名,但也沒有誰想要嘗試。
阿迦的陳述,並沒有太多加油添醋的部分,他隻是著重強調了那個魔法師的無禮,以及那位殿下一慣的不講道理。沒人會去懷疑阿迦是不是錯認了那位皇子,也沒人敢去求證。
事實上,當裡薩大公爵之子,阿迦說到了自己扯爛詔書,吞下肚的舉動。大多數人都忍不住想要叫好,就連皇帝也是副欣慰的表情,盛讚道:“真不愧是裡薩家族的長子,勇猛果敢,帝國未來的柱石。”
所有人都是同一個想法,隻要讓那位遠離皇宮,就是天大的功勞!甚至招聘那個魔法師的事情,也再沒有人提起。特彆是在聽聞到那個魔法師居然有和那位分庭抗禮的實力時,眾人都是難以置信地追問:“這是真的嗎?”“有人可以抗衡那一位?”“你看他們出了幾分力?”
針對這一點,所有人都相當關心,甚至允許後頭跪著的禁衛騎士們發言。要不然在這樣的場合,他們是沒單獨資格開口。但是為了求證那個魔法師的實力,與那位的表現,所有人也顧不得規矩了。
在那他們短暫的交手中,不管是隨行的禁衛騎士,或是擔任使者的阿迦,都看不出來那個魔法師有輸的趨勢。比起一方壓倒另外一方,以禁衛們毒辣的眼光來看,更像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