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知道的人,估計會把眼前的景象看成一株吃人樹,把人一個個吸進樹身中消化。
不過林知道,這隻是自己心中所想的某種具現化,包括那個漢語聲音也應該是。之所以會是如此駭人的景象,估計跟之前被‘熱切’歡迎有關吧。
‘對其他黑暗精靈的態度很不滿?’被拘束在樹身上的人型,眼不轉,臉不動,卻是同時開口,但僅發出一個聲音。
林不悅地說道:‘當然。’因為太久沒有使用漢語,所以講起話來有些生澀,但林還是堅持使用,反正對方又不會在意這種事情。所以林繼續說道:‘是陛下邀請我過來的,卻是這種歡迎陣仗,這樣不對吧。’
‘對我而言,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假如你無法來到我的麵前,那麼也就沒有和你見麵的價值了。不是嘛。’
對於法思那斯理直氣壯的言論,讓林噎了一下。最後隻能撇撇嘴,不滿地說:‘意思是,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算是考驗嗎。可惜我最不喜歡彆人在沒有得到我同意的情況下,擅自考驗我。對於禰這種無禮的態度,我是不是該轉過頭,直接走人。’
‘莫生氣,人類。我有問題想要問你,自然會給予相對應的報酬。’
使用閃現術,將被自己放在身後的麥爾姌傳送到自己腳邊。林這才指著要死不活的黑暗精靈,問道:‘不過在那之前,先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吧。’
‘我從不乾涉他們內部的事情。他們要處罰誰,做什麼,都是他們的自由。’
‘可是麥爾姌犯了什麼錯,要如此處罰她?就因為她跟我的交情還算不錯嗎?就算禰不打算乾涉,禰也不會不知道吧。畢竟都是在禰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從她接受你的戒指開始,她就被視為背叛者了。或者說,有人希望她是個背叛者,這樣才有機會取代她。在這樣的前提下,總能找到一個理由的,不是嗎。而你剛好給出了一個最好的借口,所以才會有眼前的狀況。’
‘禰底下的人都鬥成這樣了,禰也不管管。難道這很有趣嗎?禰是在看戲不成。’林拉高了聲音,表露出相當的不滿。
‘有趣?不,我一點都不覺得有趣。我隻是覺得剩下的人,會比失敗者對我更有幫助而已。而事實也是如此,弱者隻能被淘汰。’
理解了法思那斯的心思,林無力地歎道:‘禰這簡直就像是在養蠱。怎麼不乾脆找塊地,把他們圈起來,直接自相殘殺,隻留下最後活著的那一個。’
‘嗯,很有趣的方法。我會嘗試看看的。’
……我去!剛剛自己是不是說出了什麼很糟糕的事情!林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地說道:‘禰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為何不呢。我無法庇護過多的精靈,總要有個辦法可以減少他們的數量,還要留下足夠優秀的那個部分。假如他們在自己的鬥爭中或是考驗中失去生命,不正代表著他們也無法完成我的囑托。我隻需要對我有用的精靈。’
聽完眼前這棵植物的冷酷發言,林隻想要收回剛剛說出口的話。很可惜,神仙來也做不到。隻能為這個部落的黑暗精靈默哀三秒鐘,針對他們未來可能受到的苦難,聊表自己的歉意。不過誰叫他們剛剛的熱情讓某人招架不住,所以心裡頭是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歎了一口氣。林有些意興闌珊地說:‘禰想問什麼就問吧,問完我要離開了。’
法思那斯並沒有直接開口詢問任何問題,反而是偷偷摸摸地從某人的背後,伸出一支手臂粗細的枝椏。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插倒臥在地上的麥爾姌心窩,並高高舉起。
雖然沒有回頭看,但周遭發生的一切,對林而言都像是親眼目睹一樣。而偷襲的目標不是自己,林也便沒有任何反應,冷眼靜看事態發展。
隻見那根枝椏在褐色的樹皮底下,點綴著琉璃色的部分,當中流淌著有彆於迷地權能的特殊能量。林知道,那就像是世界樹本身的養分,正源源不絕地……輸入麥爾姌的體內。
從女黑暗精靈的反應表現上來看,這絕對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如死人一般麵無表情,且不知是醒還是昏迷中的麥爾姌,竟痛苦地放聲尖叫著。
不過這份痛苦,可不是什麼壞事情。就在林的眼前,麥爾姌的斷肢部分長出了肉芽,並用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生長,直到把被扯斷的肢體部分長了回來。身上各處恐怖的傷口與血痕,也一一愈合。整個人像是睡醒一樣,原本無神的雙眼開始聚焦。
當身體上的傷勢完全恢複後,世界樹的枝椏收回,麥爾姌跌回到地麵。她困惑地看著身處的地方、眼前的人,腦袋還沒跟上現在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