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用的還是漢語,但麥爾姌耳中也許是不同的語言。總之她聽懂了,也恭敬地半跪於地,用高等精靈語說道:‘吾主,您的仆人不敢向您祈求任何東西。我出去之後,自然會去取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
不過世界樹依舊是那副不管他人意願的模樣。大空洞中彌漫著的權能逐漸濃鬱,地上的板根顯露出褐色之下的琉璃樹根,延伸而出無數光絲,往麥爾姌身上縱橫纏繞,彷佛就在織衣一般。
起身的黑暗精靈,詫異地看著由下而上逐漸成形之物。當她意識到這件‘衣物’,可能是傳說中隻有大德魯伊才有資格穿上,由世界樹親自編織的法袍之後,可以算是嚇的,她一動也不敢動,任由自家陛下施為。
世界樹織那麼一件衣服,並沒有花上太多的時間。在編織過程中所附加的魔法符紋,也都看在某人的眼裡。這是一件以世界樹本身防護障壁為基礎陣紋,所織造的一件長袍。
而且法思那斯對防護的理解,遠不是瓦德沃那個小年輕可以比擬。林估算,使用法思那斯防護陣紋所織造的長袍,也許在針對異種能量的防護能力上相差無幾。但林有在其中察覺到屬於魔法盾的陣紋,亦即這件長袍也將有不俗的物理防禦能力。
至於衣服造型……該怎麼形容。很複古?總之就是那種古老的精靈服飾,長袍、窄袖,垂到髖部的開口無袖披肩,巴掌寬的腰帶。但腰帶與披肩上,繁瑣且精美的花紋使人目不暇給。甚至凝視在其上時,還會有人將被吸入其中的錯覺。這種特征,也可視為魔法權能之強的表現。
當這套長袍被編織完成,在衣領尖處,法思那斯又額外繡上一個黑底銀線的三羽鳥圖騰,估計這就是代表祂在斑鳩同盟中的印記了。一直不敢動的麥爾姌在長袍完成後,又半跪於地,低頭不語。
麥爾姌了解,這位陛下的恩賜,絕對不是沒有代價的。假如自己還未曾付出,那麼唯一要做的,就是靜等吩咐而已。
林對於法思那斯,以及這個黑暗精靈部落的各種習俗,當然不是那麼熟稔。但他並沒有打斷整個過程,反而是將世界樹所展露出來的威能與方法,對比起自己使用提花機的作為。這一相比,竟也有不少心得,想到一些改進提花機的方法,雖然都是一些小地方。
當長袍織完,麥爾姌重新半跪後,林還是在想著自己的改進方案。這時法思那斯發聲說道:‘人類,我承諾過會給你應有的獎賞,這就是第一件。’
對於這棵樹喜歡用這種輕蔑的稱呼,林也懶得去糾正對方了。反而是笑著說:‘哦,要給我的獎賞穿在彆人身上,這是不是怪怪的?’
‘我指的獎賞,並不是那件衣服。而是她。’
‘她?’一時間,林搞不清楚話意。他就隻是轉頭看向一旁半跪著,頭是抬也不抬的黑暗精靈。
法思那斯這時說道:‘女性,從今而後,你就是這個人類的奴隸了,同時也是我和他溝通的橋梁。務必用侍奉我的態度,伺候於他。為此,我將賜予你來自於我的祝福,同時允許你尊吾之名為姓。往後,你當自稱為麥爾姌?法。’
‘是的,吾主。您的旨意將是我畢生的使命。’麥爾姌?法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為奴的命運。
但是另一個當事人,就不是那麼平靜了。林雖然沒有炸毛,但他也是嚇了一跳,說:“等一下,禰都不問問我同不同意這件事的?”腦子有些錯亂的他,直接就是這十多年來最常用的迷地通用語上口。麥爾姌?法當然聽懂了,卻是委屈地望向那人的背影。
法思那斯卻是霸氣地回道:‘送給你的東西,你要如何安排,便是屬於你的自由,我當然不會乾涉。把她當奴隸,不把她當奴隸都行。就算要她去死,她也必須按照你所交代的死法,結束自己的生命。況且她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我的身邊。留下來,隻是把之前經曆過一次的事情,再經曆一次而已,她一樣會失去生命。而留在你身邊,她還可以作為我的傳聲筒,向你傳達我的意思。那麼人類,你還要拒絕嗎?’
雖是問句,卻不是讓人可以拒絕的口氣。
再說這個理由充分到不能再充分。確實如法思那斯所說,麥爾姌不適合繼續待在這個黑暗精靈部落裡頭。哪怕她現在得到了世界樹的賜姓與祝福,甚至還有身上那件法思那斯親自打造的強大魔法裝備,也不見得就能躲過來自背後的暗算。
好歹也是共患難過的同伴,雖然麥爾姌有她自己的小心思,但至少並不威脅到某人的生命安全。林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身陷死亡危機,而完全不出手幫忙,那樣子也太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