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花苞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並由綠轉紅。那豔麗的紅色更不斷加深、變化,更分出了幾個層次。最終,在花苞尖處的一抹紫色,雖然細微,但卻搶眼。
當花筒慢慢翹起,七彩的花衣緩慢打開,二十多枚花瓣所組成,潔白如雪的大花開放了。不管是花瓣還是花蕊都在顫動著,豔麗動人。
然,曇花終開隻一現。
這句話在某人腦海中閃過。就看花蕊底部又抽出一抹綠色,逐漸變大,顏色漸深,長成一顆碩大的果實。花瓣花苞卻不是枯萎掉落,而是像被果實吸收一樣,不停地往根部變皺、縮小。
這顆跟可可果外型沒什麼兩樣,但體積卻快比嬰兒腦袋還要大的世界樹果實,從枝椏上脫離。無數藤蔓結成像網一樣的事物,托著這枚果實,拱著它一路向前打滾,來到林的麵前。
‘人類,這是我的最後一樣獎賞。收下吧。’法思那斯的聲音跟之前略有不同,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看著眼前之物,林咽下了一口口水。
一般人的認知中,世界樹果實其實隻是一種增強體質的果子。同樣由世界樹產出,大小不定,但最大不會超過雞蛋大小。這種果實當然沒辦法種,就隻是食物的一種而已。不過這種果實的概念,跟眼前這個‘果實’完全不同。
要說世界樹的種子,自己手邊有一顆拉赫蒂所贈送的,祂自己所凝結出來的。但那隻是種子,論塊頭也不過是拳頭般的大小。跟眼前這顆果實,完全是不同量級的。
兩者間的區彆在於,世界樹的種子在種下之後,要發芽,得要有幾分機遇。天時地利人和齊全之後,世界樹才會應運而生。但果實確定可以發芽的,因為它自帶世界樹生長所需要的養分,那個世界氣泡,也就是連接一個新世界所需要的道標與種種手段。
假如母樹沒有贈與一個新世界的道標,那麼果實的果肉、果皮部分,就會像花朵一樣,反過來被種子所吸收。因為種子需要一切可作為養分之物,保留自己的生機,等待發芽的那一刻。
然而這麼做的母樹,就像是廢掉自己的功力一樣。端看原本自己連接了多少個世界,給出一個之後,就喪失了幾分之一的實力。
而且法思那斯可不隻是一口氣喪失了八分之一的實力,成就一顆果實而已。更重要的是,祂原本核心魔法陣的平衡狀態,在這一瞬間被打破。祂得要在完全失控之前,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讓祂重新恢複平衡。所以現在法思那斯的各方麵表現,都顯得有些有心無力。
林苦澀地看著眼前之物,說:‘陛下何至於如此。’
法思那斯說道:‘很久以前,我就有後退一步,重新穩固根基的想法;並且在又一次晉級,恢複實力的過程中,尋找通向下一個階段的契機。隻是以前我有種感覺,隻要我這麼做了,就隻能迎接死亡。直到今天,我才有能力這麼做。這些是你所給予的,所以這也是你應得的。’
被半強迫捧著世界樹的果實,林的臉上可不隻是苦澀而已,而是一種捧著燙手山芋的感覺。也許燙手山芋還不足以形容,林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左擁右抱著胖子跟小男孩,兩顆在二次世界大戰終結,大放異彩的原子彈一樣。
某人正想著托辭,看要怎麼把手中的東西還回去。法思那斯先下了逐客令,說:‘離開吧,人類魔法師。三天之後,我會出席高座會議。但現在的我,非常需要休眠,也很多事情要做,你應該明白的。’
話一說完,整個樹心區的大空洞,光線變得黯淡許多。且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空間迅速縮小。相當明顯且實用的逐客手段,不想被擠死在這裡麵的話,人就隻能跑了。
至於有沒有門,根本限製不了這個人類魔法師,法思那斯乾脆不考慮這方麵的問題。但林隻想大叫:把這全套的空間折迭技術給我,都好過手中這燙手山芋呀。
在樹心區空間完全閉合之前,林像抱橄欖球一樣,一手抱著世界樹果實,一手抓起麥爾姌?法,使用閃現術,回到聖城埃斯塔力的家中。匣切慢了一步,但還是用閃現術召喚回來。
回來的地點是小會客室的酒吧台旁,預定要擺放一架平台式鋼琴的位置。因為鋼琴還沒做,所以這個地方通常都會是空的,有利於傳送。
隻是一回來,林就看到一地狼藉。各種吧台酒櫃上的瓶瓶罐罐,砸滿一地。記得前不久魔王子肆虐,這裡才遭了一次災。如今又遭了一回,可說是命運多舛。
幾個學徒合著來幫傭的瓦娜正收拾著,兩個大胖小子被奧古斯都哄到了一邊,避免給碎片紮傷了手腳,或是又塞進嘴巴中。當他們看到某個魔法師,一手環抱著一顆不知道啥玩意兒,另一手環抱著一個女性黑暗精靈,頗像是搶完東西跟女人後,回到山寨的土匪架勢。雙方麵麵相覷。
慢了一步回來的匣切,大剌剌地說:“哎呀,你這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把我丟在那邊是什麼意思?──”察覺這詭異氣氛的匣切,莫名其妙補了一句:“──嗯~,其實我們不是剛搶劫回來,你們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