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貝爾?伯傑不愧為吸血鬼中的強者,即使在陽光之下,他也沒有如其他吸血鬼一樣,轉眼間就化作灰燼。但即使他用了那件有遮光效果的大紅披風罩住自己,仍擋不住從四麵八方照射而來的光芒,特彆是地板上所發出的。
眼下,這位強大的吸血鬼隻想逃,沒有其他想法。雖然考慮過快速殺掉這兩個少女,是不是能停止這該死,將四處都照得通明的魔法。但這個結論並不確定,首要之務還是從這個鬼環境中逃開。
但信奉她們老師的教誨,要麼不做,要麼做絕的兩個少女,怎麼可能輕易放走一個如此強大的敵人留作後患。今天是待在這個家中,有地利之便,才能取得如此戰果。要是出門在外,以她們魔法學徒的實力,不可能把一位號稱是吸血鬼真祖的強者逼到如此境界。
卡雅迅速扯下脖子上的一條項鏈,纏繞在自己的右手。突地拉出一個小弓步,握拳麵前,用和她畫風完全不同的熱血嘶吼,喊道:“我的這隻手正在閃耀,打倒你的光輝正在咆嘯!必殺!閃爍!光指!”
在熱血嘶吼中,室內的燈光忽而黯淡,忽而恢複,像是在呼應那咆嘯聲。就在魔法準備完成的一瞬間,所有光芒彷佛被吸進卡雅的右手之中。在一片漆黑之中,右手如太陽般耀眼。
就見這一掌扣在落荒而逃的胡貝爾?伯傑後腦。一陣流火,瞬間就將吸血鬼的皮膚燃燒殆儘,然後是肌肉點燃,最終骨頭同樣成灰!
當手中頭骨儘化灰燼後,卡雅右拳抓了抓,感受著那不太真實的觸覺。末了,罵罵咧咧說了一句:“最討厭吸血鬼了。”
“又想起以前被吸血鬼咬的事情嗎?”哈露米憐愛地摟了摟自己一起長大的同伴,安撫著對方的情緒。但突然話鋒一轉,問:“我第一次看你用老師教你的這個對吸血鬼專用魔法,那個羞恥到極點的咒語是怎麼一回事?還配上動作了。”
“嗯,老師說非得要這樣做,才會有威力。”卡雅扁著嘴,有點委屈地說道。
“可是……我記得老師自己創造的魔法,很少使用咒語的。頂多就是啟動的提示,可能一彈指,或是一個關鍵詞,我印象中第一次看到有要念咒的。你確定這真的是需要的,而不是老師耍你的?”
黑發褐膚的少女顯得更委屈了。看著纏在手上的項鏈,又將它重新係回脖子上,斷掉的部分胡亂打個結。咕噥說道:“明天再去問老師,那個咒語是怎麼一回事。”
閒聊結束的兩人,齊轉頭看著明亮的室內,不由得同聲一歎。這時,因為屋內突然變得異常光亮,可是把大部份人都給驚醒了,紛紛離開自己的房間,看著這……一團糟的模樣。
吸血鬼在照到太陽後會化為灰燼。問題是!那些灰燼可不會自己憑空消失。總數兩百多名的吸血鬼,要是他們排排站,也可以把這處宅邸擠得到處可見人頭,然後一口氣全化灰……
搞得現在整個屋子,到處都是一堆一堆的死人灰。要是有點什麼動靜,哪怕隻是有人走動,都會帶起一點風擾動,讓這堆死人灰亂飄,將屋中的所有家具與布置沾染灰塵。更重要的是,這些灰塵還帶點臭味,要是沾得到處都是,那屋子裡頭簡直是不能住人了。
咬咬牙,看著幾個摸進小會客室裡,看狀況的女侯爵仆從們,哈露米明快地做了決定,說:“看來他們都醒來了,我們現在就開始來整裡吧。”
卡雅也點頭讚成。末了,還補了一句:“更討厭吸血鬼了。”
這回輪哈露米點頭。
比起兩個少女若無其事地聊著,本以為能看到一場虐殺好戲的阿劄德,沒想到自己看得是一場實力差距懸殊的反殺。心中滋味真不知道該說有趣,還是無趣。有趣是在於反殺,無趣是在於太過輕易了。正是整個過程讓他覺得太過無聊了,所以阿劄德正莫名地喝著悶酒。
一個被帝國貴族與高層們,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專職暗殺與代辦各種齷齪事的吸血鬼氏族,包括其真祖在內,毫無抵抗之力地被區區的魔法學徒全部收拾掉。而且看起來還是死淨的那種,沒有絲毫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做下這事的兩個少女,大概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多麼駭人聽聞吧。可惜了那個倚靠自身恢複能力,勉強有資格和自己一戰的對手,就此烏有。阿劄德以酒,奠祭著一點也不值得敬佩的對手。
是說到這種程度,他也看明白了。吸血鬼無可抵抗的弱點就是陽光,所以他們選擇隻在夜間行動。
因為這個魔法師或他的學徒曾在吸血鬼手底下吃過虧,所以他們針對這個弱點開發出了針對性的魔法,可以說是吸血鬼的克星,還是無解的那種。以一個真祖之強,敗在學徒之手,無疑是魔法具備有各種可能性的最佳詮釋。
但,還是很無趣。偌大一個吸血鬼氏族全員強攻,卻連那兩個魔法師都沒逼出來,這樣的結果太過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