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對於怨靈與屠神魔法陣的處置方式,在場的世界樹們除了被禁製的克洛怡外,沒有誰不同意的。所以在某個魔法師一聲令下,陪同他閃現至樹心區的精靈們,紛紛卷起袖子,按照指示破壞著屠神魔法陣。
一眾精靈好像是熟門熟路的,對於拆樹心區的牆呀地板之類,特彆地熟悉,動作也就特彆快。一方麵也是精靈們手捧的世界樹分身,極大地壓製住世界樹克洛怡的各方麵能力。
至於拆完之後,要怎麼奶對方……
某人沒有多想,右手往小披肩左肩處底下一探,抽出匣切就往巨瘤般的樹心上鏢了過去。匣切版的藍波刀毫無阻礙地釘在形狀特異的巨瘤上,直沒入柄。
這些日子的相處,木精靈們當然知道那把奇形怪狀的匕首,是把多麼可怕的存在。如今就這麼往世界樹的樹心上釘下去,這還能活嗎?眾精靈無不心一驚!
但匣切可不單純隻是武器,它本身已經成為了迷地最強大的魔法道具,沒有之一,甚至在諸多擁有‘神器’之名的神物之上。儘管兩位當事人並不清楚這件事情,也不在乎。
重點在於隻需要匣切配合,稍作修改祂身上的魔法陣,就成了一個臨時的空間橋。雖然不至於大到可以通過任何擁有實體的存在,但從另外一端泄漏出來的氣息,已經讓在場精靈們心驚膽顫的。但對世界樹而言,那就是醉人的香氣。
頓時,巨瘤般的樹心像是活了起來一樣,如同動物的心臟一般在搏動著。但祂其實是在吸吮著匣切所漏出來的氣息,並透過樹心,將其化為世界樹所需的最基本養料,再流淌全身。
對於這樣的畫麵,某人有種看到嬰兒吸著奶瓶的即視感,還吸得紮巴紮巴響的。
其實不光是某人,就連被當作臨時奶瓶的匣切,也察覺到自己周身的不對勁之處。彷佛有二十多道神識,正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地要將自己看過一遍。
在迷地,對匣切一族而言,智人種的心思很好窺探,也很有趣。相較之下,植物的心思就特彆單純,單純到察覺這些植物想做甚麼,都會讓匣切害怕,因為他們的心思是十分簡單明了的。
就好像這一回,所有世界樹所流露出來的心思,就是:這把刀很好用,想要弄一把回去插著天天吸。
儘管匣切不喜歡被人當成純粹的武器,但被當成奶瓶也不是件事兒呀。要是它有腿,它都想當場拔腿狂奔了。
很可惜的是,某把藍波刀在意識空間裡的哀嚎與要求,完全被某人無視。林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把世界樹克洛怡奶到醒來為止。
因為不這麼做,就真的不知道這棵樹的意識,得要花多久時間才會蘇醒。甚至說,有沒有可能祂醒來了,但還是裝睡。畢竟自己一行人的目的,世界樹克洛怡還不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偽裝自己是一項很合理的行動。
不管現階段世界樹克洛怡是已經醒來了,還是處於重傷沉睡中的狀態。被拘束在魔法陣中,負責消磨著世界樹精神意識的怨靈,在查覺到樹心的異變後,它是第一個起了劇烈反應的存在。
就好像作用力與反作用力一樣。當世界樹的意識準備抵抗怨靈,甚至反過來反殺對方時,怨靈當然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儘管失去了魔法陣的支持,也不再有血色的力量供給,但怨靈依然是傾儘全力,要將有複蘇苗頭的植物給打下去。
它甚至發現一切變化的始作俑者,就是插在樹心上的匕首。所以大大小小的怨靈,無不嘗試著要將那把匕首,從樹心上拔下來。
即使匣切並非一般武器認知上的死物,但它終究沒有手也沒有腳。很多時候的行為與行動,都是被動式的進行。是以一堆怨靈想要拔除它時,匣切是無能為力的。隻能眼睜睜感受著自己,被一寸寸地拔了出來。
有什麼比從嘴裡搶食,更叫人生氣的?
這一瞬間,世界樹克洛怡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無數藤蔓從牆上、從天花板處、從地板上突兀地竄出,將那些亂飄的怨靈給纏了個仔細,再拖進血池之中。同時樹心區的所有牆壁、天花板與地板,像是波浪一般,不停地有高低起伏,並把原先刻劃在其上的魔法陣紋給破壞殆儘。
一直在沉睡中的世界樹,正式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