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舉著白旗的木精靈踩著緩慢的步伐,卻是用旁人難以想象的速度,來到城門之前,弓箭的射程範圍內。但防守的軍隊沒有人敢射箭,不僅僅是因為那麵談判的白旗,更因為剛剛那一手是精靈武者中的縮地術,能夠用到如此程度的精靈,也是屈指可數的強者。一支箭、兩支箭的偷襲,隻會激怒對方,傷不了人。
來到城門前後,木精靈使者朝著城頭,用上精靈語大喊:‘我的精靈同胞,吾等大軍並非侵略者。今日前來,隻為解放世界樹。希望你們可以給出秘境之森的位置,以及放棄傷害世界樹的行為。我們一樣是可以和平共處的同胞,在未來也會有並肩作戰的機會。’
負責守門的將軍當然不可能不回應。隻是他不想講話的話,可以選擇射一箭,來表明自己的態度。不過這一箭可不是這麼好射的,所以他選擇了開口響應,說道:‘精靈同胞們,我國並沒有做貴方所說,任何傷害世界樹的情事。精靈與母樹,一向是共生共榮的關係。假如你們是為此而來,那麼現在就可以離開了。秘境森林的位置,唯有被挑選者才能知悉。這項規矩,所有精靈皆然。所以你們沒有任何提出要求的理由,速速退去吧。母樹所庇護的生靈,不該自殺殘殺。’
守城的將軍如此回答,究竟是知悉內情,單純為了安撫部屬而說,又或是他也是被蒙蔽,不知真相的一員,旁人不得而知。但可以確定的是,精靈將軍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其國王的授意。頓巴斯的老國王,就藏身在城樓之中。
聯軍以他沒有猜到的方式出現,看起來是打算正麵硬撼城池。還是說對方是想將防守力量從王宮處調動出來,然後再利用他們口中的彩虹橋,一口氣突入王宮,俘虜自己?不管對方的算盤是什麼,頓巴斯的國王打算就這麼藏身在前線。看起來這應該是最穩妥的作法。
而木精靈一方派來的使者,在得到回複之後,便不急不緩地回去了。如此態度,多多少少引起城牆上守軍的憤慨。
頓巴斯王國至今仍屹立不搖,抵擋了無數次來自人類與其他智人種族的進攻。再猛烈的攻擊,無一不折戟沉沙在這座城牆下。這樣的戰績,站在城牆上的精靈們隻有滿滿的自豪。
但是同為精靈的進攻,雖然不是開天辟地第一次,但也是千年來所不曾有過的。在這個精靈王國艱困地維持著的世道,其實大多數精靈對於木精靈的進攻是感到憤怒的。要把鮮血流在內戰中,為何不揮灑在針對外族的戰場上。
尤其之前備戰的折磨,盲目地等待著不知何時出現的敵人,那股心理壓力更是讓大多數精靈無法消受。如今總算要開戰了,所有精靈竟有一種解脫的放鬆感覺,眾人無不期待著接下來的一戰。
精靈將軍正準備在城牆上做動員的喊話,木精靈聯軍卻已經開始行動了。一支大隊以橫陣突出隊列,緩步前進,這是弓箭陣準備射擊的架勢。這下可來不及做戰前動員,將軍急忙下達防禦的指令;各段城牆的守備隊長則在吆喝著,指使部下們做防護以及對射的準備。
看著前進的大隊橫陣,城牆上的守軍不論新老,都沒有在害怕的。他們的數量不僅僅比木精靈聯軍還要多,又占了地利。從城牆上往下射,射程可比需要仰射的那群精靈還要長的多。也就是說在敵人走進他們可以仰射的距離之前,就得先接受城牆上的洗禮吧。
這一層認知,讓防守的精靈軍隊顯得信心滿滿,士氣高昂。所有人都是憋著一股勁,像是要把這幾天緊繃的情緒,一口氣釋放出來。
就在聯軍橫陣要進入城牆上的弓箭射程之前,全軍停了下來,令城牆上的精靈守軍有些摸不著頭緒。聯軍的軍陣之中走出一個高大的精靈,沒有幾步的距離,手持一張不足臂長的短弓。
就看那名精靈站在不可能射擊的遠處,搭起不可能有用的短弓,張弓如月,仰射而出。箭矢在空中化作一條青藍色火蛇,越過這段不可能的距離,精準地射上城頭。噴濺出的青色火焰,吞噬了城牆上的守軍。沾染了焰花的精靈,無不倒地翻滾慘嚎。
這張弓的特征,隻要是精靈沒有不熟悉的。躲在城樓之中,窺視著戰況的老國王見狀,不由得咒罵一聲:“該死,安德烈那家夥連精靈皇之弓這種重寶都拿出來了!他還有一點骨氣嘛。”
精靈皇之弓做為神賜的神器級魔法武器,不光威力強大,射程也比一般的強弓還要遠。幸好這種等級的武器隻有一張……
才如此慶幸著的老國王,看著聯軍最前列,橫陣的木精靈們全部彎弓搭箭。風中彷佛傳來指揮者的放箭號令。齊射而出的箭矢化作五顏六色的火蛇,密密麻麻,幾乎要遮住半邊天空,直指其中一段城牆。
霎那間,被各種魔法效果肆虐著的城牆段,化作地獄一般的景象。駐守在其上的士兵們,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就淹沒在無數魔法攻擊之下。
攻擊魔法的效果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當失去所有可以燒的燃料後,魔法火焰立即消逝。隻留下一地的焦黑,和不知何物所遺留的灰燼。唯有經曆過無數次戰役,頓巴斯王國的精靈們所引以為傲,附加有數種防禦魔法效果的城牆仍舊屹立著,一如戰前。
注:前文二十一位高座之數為誤植,應為二十二位,再加上新加入成員,今為二十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