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為監督者的那位則是不敢不回報。要是事後追究起,他怎麼在發現目標的第一時間,沒有將消息上報,指引其他小隊前來包圍,那又是一筆帳。
假如抓到人,那功勞獨吞沒話說;假如沒抓到,讓目標給跑了,到時自己的下場絕對是沒有比戰死當場還要好。所以他隻能期望,在支援到達之前把人抓下來,讓功勞最大化。
所以就算小隊監督者十分著急,催促著追蹤小隊的人奮勇殺向前。最好可以跟目標來個兩敗俱傷,不光讓他獨吞功勞,底下這些分潤酬勞的人最好是順便死光,那可就皆大歡喜了。
但,沒有誰是笨蛋。監督者的貪婪幾乎都要寫在自己的臉上,接受他雇傭的追蹤小隊,怎麼會不知道留一手,以免自己栽得不明不白。
光看他們射箭,不但射得極為節省,彷佛每一支箭都是黃金打造的,而且射個十支,居然命中不了半支,這是專業的傭兵你敢信!要是真上戰場不論是殺敵,或是討伐盜賊、魔獸,這種程度的戰力分分鐘就被殺光。
但就是這麼有一著、沒一著的打醬油手法,反倒是拖住了法爾希德侯爵等人的速度。侯爵等三人就算想要拚命硬闖,人家不跟自己拚也是沒輒。
而且在森林裡追逐,不像在城鎮街道上,有太多不可控的地形因素。城鎮布局是有其規律的,正常的情況下,不會有哪邊突然出現一個天坑,或是翻過一道牆之後,就是一處斷崖。但是這一切在森林中就有可能遇到。
所以侯爵等人逃跑,還得要費心思在注意自己的落腳處上麵。相較之下,追蹤小隊對於這方麵有較多經驗,奔跑追擊的速度也就更快。
一行人又追又打,就在某種默契之下,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平衡,甚至沒有人受傷。要不是眾人對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而且還身處在格瓦那帝國境內最危險的地方,他們都要以為這是不是一場同僚之間的訓練。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裡薩家的追蹤人手陸續現身支援,情勢開始朝著不利於法爾希德侯爵一方傾斜。當追擊的人手足夠多,且參與追擊的人判斷可以無傷擒下目標時,在場的人便不打算讓分賞金的人繼續增多。
一個無需言明的默契,就在侯爵一方的人第一次濺血時,追擊的人們開始動真格的。
而隻有一把長劍,一身皮甲的侯爵一方,在狂奔了一整天之後,還能維持著對敵不敗,這樣的韌性也讓追擊的人們另眼看待。有些人知道他們目標的身份,有些人不知,但這些都不妨礙他們理解一件事,那就是眼前三人絕對是最優秀的戰士。
可惜,隻會有一個人活下來,另外兩個注定要死在這處森林裡。
當在沒有遮蔽的開闊地形成包圍網,侯爵三人再無法推進半步時,結局似乎已定。但是一支射出的箭矢突然定在半空中,同時傳來一聲如撕布的尖銳巨大聲音:”哎呀。雖然我不會痛,但就這麼被發現,好像也有點糟糕。”